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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戒

发布时间: 2012年10月09日    作者:胡汉超  
 
  奎是家中文化程度最高的成员,高考落榜后,死活不肯复读。父亲不愿看见他整天跟着自己在那一亩三分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东挪西凑把他送进省城的一家无线电维修班,指望他以后不走自己的老路,凭技术能混口饭吃。
  奎经过一年半的学习,从省城回来了。父亲砸锅卖铁,清空家中所有可以变卖的物件,踏破所有亲朋好友的门槛,终于在镇上给他盖了一栋二层小楼,上面住家,下面开铺。放了一挂鞭炮,“阿奎无线电维修部”的牌子挂上去了。父亲那被生活重担压弯的身板此时也挺直了许多,他仿佛看到了家庭的希望,一个劲儿给围观的人散香烟,希望大家日后能照顾儿子的生意。
  奎的维修部刚开张那几天,还真看见东家扛台电视机进来,西家拎台录音机过来。可等这些机器上面堆满了灰尘也没看见奎拧下一颗螺丝、打开一下后盖什么的。在他工作台旁边却摆了张麻将桌,整天烟雾缭绕,洗牌之声不绝于耳。大家觉得这维修部都变成麻将馆了,就再也没人送电器来这儿享受“免费寄存待遇”了。看着奎整天沉迷在麻将桌上,父亲说也说过,骂也骂过,可奎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后来,父亲干脆把维修部的招牌砸烂了,奎还继续摸着他的麻将,全没当一回事。奎的妻子当初嫁给他,原想跟着他日后能吃香的喝辣的,可指望他,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有时两口子扯着两个小孩还去父母家蹭吃。眼瞅着温饱都难以为继,妻子收回租给别人种的地,也种起了棉花。可她一转身,刚借回用来买农药治棉铃虫的钱就不翼而飞了。原来奎拿着这钱,跑进镇上一角的棋牌室了。
  还有一次,妻子正准备把从棉花壳里抠出的2000元给自己那躺在市立医院的爹,这回又没有防住奎,这些“救命钱”又被他送进了棋牌室。奎的叔叔看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贴上老脸,央求同村在南方打工的后生帮奎找个工作。可让他进厂做个普通工人或当个保安什么的,都快40岁了,没人要他。最后还是邻县的一个熟人在深圳开了间包子店,还缺人手,总算挤进去了。可去深圳的盘缠还没着落呢,叔叔见他开口只借500元,怜惜他人在外乡,手里没有几百元应个急还真不行,就借给他1000元。就在叔叔略备薄酒为他饯行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奎还是抵御不了棋牌室的诱惑,又蹩进去了,幸好这次的“告别赌局”还不太背,去深圳的火车票勉强保住了。
  快过年了,回乡的打工一族,口袋里或多或少都揣着一年浸透着汗水的辛苦钱,可奎口袋里除了两张皱巴巴的车票和几张零钞之外,便一无所有了。不,那九头牛也拉不回的赌瘾还在!
  
   (作者系民进中山市委会北中支部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