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伟大的诗人出现
发布时间:
2014年11月30日 来源:
中山日报 作者:本报记者 杨彦华
丘树宏与谢冕
11月23日,市政协主席丘树宏以省作协副主席、诗人身份与北京大学教授、诗评家谢冕在大涌镇红博城进行了一场对话,共同探讨了诗歌写作的话题。
■从诗歌少年到诗歌评论家
○丘:谢冕老师对于中国新诗研究方面个人贡献很大,你对诗歌事业有些什么样的期待?
●谢:我时常说我是一个诗歌少年,我少年时代喜欢诗歌,小学、初中就一直做诗歌梦,读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开始写诗,但我感觉自己写不好诗。
1949年我17 岁的时候到部队里去了,我发现自己表达心灵困难,没有自由的写作,也没有自由的心灵,于是转而研究诗歌、评论诗歌,一直到现在。
我期待的好诗歌不是统一化的,而是发出各自的声音,表达各自的心灵。
■当代诗歌的症结私语太多
○丘:您对这几十年的广东诗歌有些什么看法?
●谢:广东诗歌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朦胧诗的后半段有好诗人出现了。
中国改革开放以后,文学艺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现在相对从前来说已经有很大的自由了,可以不谈政治,可以掌握自己表达自由。
但我还不是太满意,眼睛一亮的作品不多,比如写某一条江河,大家都写差不多的话,没有自己的语言,缺少个人原创的东西。我们现在读的诗,还是那些,《相信未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致橡树》。
也不仅仅是广东的诗歌才这样,这也是现在普遍存在的问题,当代诗歌个人私语太多,太个人化了,都是个人私语,抒发的是小小的自己、小小的悲哀、悄悄的幸福感。
写大诗、史诗是要承担风险的,丘树宏的大诗、史诗有思考,是无声的质疑,大诗、史诗不是讲大的话,而是对百年创伤有足够的把握,还有对本土文化的热爱与个人追求很好地结合起来了,大气磅礴。
经常有人问我喜欢哪些人的作品,我的回答是,不管是哪一个流派只要能感动我的我都喜欢。
■新诗也要讲究韵味
○丘:现在很多人质疑新诗,但对旧诗的写作好像也遇到问题。
●谢:我认为,旧诗是母亲,新诗是儿子。新诗出现的时候,遇到了问题,百年忧患,需要表达思想,革命情绪高涨,一代知识分子急着要救国,文学革命就将旧诗当作了假想敌进行了彻底的革命。但是我们新诗的源头还是在诗经、唐诗、宋词、元曲那里。
外国诗是新诗的老师,通过留学生把外国诗经验引了进来。所以,有很多新诗看上去就是用中文写的外国诗。
我们要弄清新诗、外国诗、古典诗歌的关系,我们的新诗的传统是这样的,古典诗歌是暗藏在血液里的,外国诗歌的影响是明里的。
现代格律诗是讲究韵律的,强调节奏的。新诗自由体完全不强调音乐性,比如这样的诗“今天我去找你,你妈说你不在”,这完全是一种情绪表达。
关于旧体诗写作的误区,一种老干部写的“老干体”不代表旧体诗的写作范式,我认为写旧体诗还是要按严格的旧体诗的规矩来写。
■伟大的诗人要有反抗、质疑和承担精神
○丘:您对未来诗歌有什么样的期待?
●谢:在这个大时代,一个伟大的诗人,他既要有理性的精神,也要有反抗、质疑和承担的精神,保持内在的锐气,能写出有味、上口、节奏感、具有音乐性独特的诗歌,诗歌是形象化的哲学,新诗是发现智慧的过程,通过象征、意象等手法来表达自己的心灵。
我期待伟大的诗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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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冕,1932年生,文艺评论家、诗人、作家,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名誉委员,《诗探索》杂志主编。
早年就读于福州三一中学 (现福州外国语学校)。1949年 8 月入伍,1955 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1960年毕业,留校任教至今。现为北京大学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曾任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研究所所长。北京大学诗歌中心成立后,谢冕被任命为该中心副主任,并就任北京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所长,《新诗评论》主编,研究员。
谢冕参与了北京大学中国当代文学的学科建设,在他的影响下,建立了北京大学中国当代文学的第一个博士点,他也就成为该校第一位指导当代文学的博士生导师。1989年起,谢冕在北大首创 "批评家周末",以学术沙龙的形式定期研讨中国文学和文化的重大或热点问题,坚持十年不辍。谢冕是"二十世纪文学"理念的支持者和实践者。他先后主持了 《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丛书》(10 卷),《百年中国文学总系》(11卷),并主编了《中国百年文学经典文库》(10卷),《百年中国文学经典》(8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