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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仔兵的血泪史

发布时间: 2005年09月23日   来源: 中山政协   作者:萧宝耀  
  1945年日寇投降后,国民党政府便宣布恢复“征兵”,为发动内战制造炮灰。当时人民称之为“兵祸。   兹将笔者见闻所及,加以概述:   [B]庞大的征兵机构[/B]   南京国防部公布征兵后,即派出大量征兵人员,分赴各省、县设立征兵机关。中山方面则派来薜岳的胞弟薜季良为“中山团管区司令”,辖属中山、顺德、宝安三县征兵事宜。于1946年9月间率同编余的国民党军官百余人来石岐,设立“团管区司令部”。其组织庞大令人惊讶:有少将司令薜季良、副司令阮XX、参谋主任锺卓英;其下设三个股,专办兵役工作。又有参谋、副官、军需、书记、军法、军医,办理一般业务。共有校、尉级人员60余人。又辖属两个大队,第一大队长曾?宁,驻中山,辖五个中队 ;第二大队长吴惠元,驻顺德、宝安,也辖五个中队,共有军官50余人。   征兵任务,由县府军事科主办。该科将配征名额,分发各乡镇,由各乡镇长将适龄壮丁开列名册,送县累核,再派员下乡会同公开抽签,“中签壮丁”送县移送团管区验收入伍。而团管区的兵役宣称人员,大力开动宣传机器,以各式各样的谎言欺骗人民。   征兵头子,经过一番策划后,即派遣人马下乡催征。其时曾为沦陷去的中山人民,对国民党军队本质不甚了解,且被虚伪宣传所迷惑,故一部分天真的青年受骗应征。第一期应征人数竟达500余人,一1947年3月开赴广州入伍。而团区和县府的官僚率同乡镇保甲长列队欢送。这批新兵均是少年精壮,穿上新军衣,一时足以迷惑县人耳目。   [B]虚伪骗人的“征兵“勾当[/B]   1946年,蒋介石已掀起内战的序幕,东北,陕北,华东,华北一带人民亦已燃起革命巨火。蒋军伤亡惨重,节节失败,急待兵源补充。在中山征到第一批全未经过训练的新兵,到达广州后,便转乘粤汉火车北上,拨交前线各军补充,作为大内战的炮灰。这批新兵逃的死的人很多。幸得逃脱的人,间关千里回到故乡,就将欺骗人民,虐待新兵的惨无人道事实,公诸社会,闻者无不切齿痛恨。从此全县人民多已明了国军的征兵,是赶制炮灰而已。故以后征兵,县中青年均逃避兵役,而乡镇中的兵役配额,只有集款购买“猪仔兵“以应征额;于是团管区辖下的大,中队长,视为发财的利路,兵贩子(即猪仔头)也应运而生。他们蛇鼠一窝,互相勾结向人民勒索,以偿大欲。   [B]被欺骗虐待的猪仔兵[/B]   国军征兵的黑幕被人民不断揭露后,群众对此深恶痛绝,在第二次征集新兵时,只有八区斗门和九区黄圃一带边远地区的青年,因不知真相,仍间有被骗应征的。而石岐和一,三,四,五各区青年,则相率逃避兵役。有适龄壮丁的有钱人家,则行贿运动征兵人员,给以“免役”和“缓役”的证明文件,以逃避兵役,故各乡保长无法征集。这时县长孙乾,到任不久。负责办理兵役的军事科长甄谷芳,对各乡逃避兵役一无对策。而上峰催兵的命令急如星火,延误征兵,会受到军法处分。甄谷芳在抗战时已办过兵役,作弊方法,驾轻就熟,就和薜季良勾结,公开购买猪仔兵应征。他们一面恃势胁迫穷苦青年应征,和诱骗城市的事业游民,给予一,二百元港币,使之冒名顶额应役。另一方面指使乡镇长以筹集新兵安家费名义,强向一般的商店居民勒收。至于征收“安家费”,则没有等级和额数的规定,任由保甲长用“软者深绑,硬者浅掘”的手法,随意勒索。买一名猪仔兵需款若干,每村配额几名,也是他们秘密决定,一边从中侵渔中饱。可是石岐是一个小城镇,在本地骗买新兵,其数实不足以应付,他们便派抓牙赴广州河南宝岗一带,向所谓新兵招待所,采购猪仔兵,带回石岐,分售各乡镇以应征额,以遂其勒索中饱的阴谋。、   在购买猪仔兵当中,曾发生过一个大笑话:因兵贩们买了一个残废不良于行的青年,不能脱手沽出,乃串同石岐镇公所以廉价成交。在送兵时因没有贿赂军医,被拒绝收受。这时石岐镇长故意发出怨言恐吓,搞起轩然大波。后由甄谷芳向团管区疏通,并向军医给予“熟性费”,才被接收入伍。   [B]国军新兵的悲惨生活[/B]   国民党官僚欺骗人民,虐待新兵的事情陆续暴露后,在每次征集运送时,多有新兵伺隙中途逃亡者。如在石岐开赴广州时,系同省岐渡的三等舱,以为新兵座位,由护送的班长持枪监视。但在中途仍迭有跳水逃生的,故以后送兵,监视愈严,视同大盗!   在石岐集中,候命运送的一段时间,由新兵大队部在郊区的厚兴乡,封用几间大祠堂,建有牢固的木栅栏,所接受的新兵一律困居其中,大小便须要两人同出,用绳绑,并由看守班长持枪监视,以妨伺机逃跑。每天入黑,则在禁栏内,由班长引诱教唆他们赌博,什么番摊,牌九,扑克应有尽有,看守的官僚则抽头聚敛以自肥。因猪仔兵卖身后,身上都怀有卖身价款,乡村送来的也留有零用钱,故可以大赌特赌,每达深夜通宵。可怜的新兵仅有一点钱也被他们吮吸尽了。   这时钞票贬值,新兵的副食费经过层层剥削,到新兵手中时,蔬菜也食不到,后来连生油,食盐也买不到,而只食清水淡饭了。   看守的班长,对赢了钱和有钱的新兵,就替他们去加送菜和买香烟,熟烟,从中克扣,一块钱只能买到五角钱物质。他们对新兵视同囚犯,并进行残酷压榨,令人闻之发指。   当时猪仔兵的行价,每名约值三百元港币,连其他杂费约三百二十元港币。但经办的乡镇长,必须筹足五百元港币,剩余之款,由他们串同朋比瓜分。故每次征兵,也为乡镇保甲长,多开一条贪污利路。   比方石岐镇征额10名,则筹募安家费3200元已可敷用。但他们必须筹足5000元,借口猪仔兵身价涨落无常,预为贪污侵渔。中山全县65个乡镇,每年征兵配额1238名,安家费的筹募需四,五十万元(港币计),他们上下交征利,统一包办,谁人敢向之算账?只是人民遭殃而已。   这时蒋介石政权,金融已临崩溃,钞票不断贬值,但新兵副食费,仍然按每人四元发给,所以新兵连油盐也买不到。团区又出花样,责成交兵的乡村,每名新兵要带缴生油半斤,食盐二斤,菜金若干元。虽是这样,也全被看守的队长们,侵吞中饱。卖命求生的穷苦人,被骗入伍后,食不饱,穿不暖,经过长途跋涉,又时受虐待毒打,使强壮者变衰弱,弱者则病而死,则留在前线充作炮灰。幸能被解放军俘虏,则属邀天之幸。   [B]司令薜季良的贪污帐[/B]   上述每一个猪仔兵的身价,被层层剥削,每名所获利益约值港币150元。团区为最高机关,占取利润40%,为港币60元,2000名则可得12万元了。又提前填报新兵入伍日期,进吞主副食和医药费,每名约得港币10元,三年来共征了3000多名,也达3万余元。计算薜季良做了两年余的司令,贪污侵渔人民血汗,不下于港币10多万元。 迨至1948年,中国的解放战争节节胜利,国军崩溃的时期不远。而广大人民也掀起反“三征”的高潮,行动起来斗争,国军在这年11月后,已无法再征到新兵,从此征兵的祸害,已到尾声。解放战火,由北而南,蒋介石已预作逃亡之计,征兵伪令,也无形中结束。团管区的喽罗也嗒然作鸟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