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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父亲郑乃炎

发布时间: 2006年02月10日   来源: 中山政协   作者:郑志祥  
[center]忆父亲郑乃炎[/center] [center]郑志祥[/center]   我父亲郑乃炎于1984年9月13日在香港病逝,享年94岁。父亲逝世转眼已三年子,但他的音容形貌,仍仿若在眼前。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center](一)迫切期望海峡两岸和好,祖国统一。[/center]   由于海峡两岸的军政要员,很多是他的亲朋、好友、同窗、同僚。他行伍生涯数十年,东征北伐,浴血抗战,但却甚少卷入国共纷争。因此,他一贯主张国共双方,宜消除隔阂,避免兄弟阋墙,应和平统一,振兴中华,以跻身于列强,晚年并为此奔忙。   老年人都爱怀旧,他有时也欢喜谈论过去的一些情况,往往纵横几千年。他每每以自己的特殊经历,特殊处境而自夸。的确,从他的经历来看,是有很从特殊地方的。   他自幼因家贫,在晚清时出外投军,先入陆军小学,后升湖北讲武堂,继入保定官学校。同校同学,有邓演达(共产党知名人士)、张云逸(解放军高级将领);白崇禧、余汉谋、李汉魂、陈诚(均国民党高级将领);还有陶峙岳、傅作义、张治中等将军,蒋介石也是保定军校的学生。   军校毕业且,他追随孙中山,参加辛亥革命,在广州大本营工作。1920年与蒋介石过事,当时蒋介石在粤军总司令部任参谋长,他任行营副官长。   1922年陈炯明叛变,炮轰广州观音山大本营,他侍卫孙中山,登上永丰舰,是陪同孙中山上军舰的几位军官之一。以后随师东征。在东征革命军中,就有许多著名的共产党员,如叶剑英、叶挺等。   孙中山创办黄埔军校且,他曾在广州燕塘军校任教官,常去黄埔军校探望老同学邓演达(邓是黄埔军校教务长),有机会多次见到周恩来(当时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互相多次交谈。以后他回国参观周总理纪念馆时,仰望遗像,思绪万千,写下了以下诗句: 黄埔初邂逅 瞬息数十年 泪眼望遗像 英姿犹再牵 骨灰洒山河 大地同哀煎 君为民尽瘁 人为君泪泉 ?悲承遗志 英名万古全   1924年元月国民党召开“一大”时,孙中山提出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政策,容纳了更从的中共入士参加国民党,实行了国共第一次合作。保定军校不少同学,群集羊城,著名的如邓演过、张治中、陈济棠、何彤、邓刚等,还有国民党知名将领张发硅、李汉魂、余汉谋、薛岳将军等。其时也,两党人才济济,团结在以孙中山大元帅为首的南方革命政府周围,国民革命军之阵容鼐盛,士气高涨……。   1925年誓师北伐,国民革命势如破竹。1926年到江西南昌,父亲奉命组建军官教导团,特邀朱德以前的夫人也在南昌,住家离教导团部不远,我父亲孑身一人,常被邀到朱德处吃家常便饭。直至1927年五六月间,他奉调到江西三湖任统税局长,才离开教导团。   抗战时期,他又参加了第二次国共合作。1931年12月日寇侵沪,当时他担任旅参谋长,且代旅长,坚持淞沪抗日;1937年“八一三”时,又参加第二次淞沪抗日。整个抗战时期,他都在沿海前线,抗击日寇。   抗战胜利后,连续三年多内战。这时他已办理退役,离开军队。以后到港澳定居,由我在香港的弟弟供养他。   1972年9月中旬,他以海外老同盟会员(原军政人员)的身份,应邀赴台,参加辛亥庆典,并赴高雄、花莲等地观光,在台北时曾会见军校部分同学,同僚、旧部和军校他的学生,畅谈甚欢。当时蒋介石有病,由宋美龄、蒋经国在阳明山的中山纪念堂接见他们。   1974年春节以且,他多次返国内观光、探亲、访友,曾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地,先后会见不少阔别多年的同学、同僚、旧友的亲人,出席过邓小平主持的港澳同胞、华侨的国庆招待会。康克清、史青长、童小鹏等领导人还单独接见过他,并在人民大会堂多次设宴招待他的家属。   1981年10月,他应邀到北京参加辛亥革命七十周年纪念大会,在人民大会堂主席台上新座。   通过几十年的体验,他认为天下分久必合,统一乃千秋大业,台湾终将回归祖国,“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和为贵”。他晚年积极为统一祖国作出贡献,除广泛联络、宣传外,还在海内外,报刊上多次发表文章。一他建议以“中国”两字,统一国号;建议增加两党首脑接触和民间团体接触,双方开放探亲,加速往还,增加互相了解;建议道邮通航通商,实行文化技术交流,使国共双方互通有无,取长补短,加速祖国的繁荣富强。在其中一文的结尾,他说:我这个“世争沦桑历四朝”的老人,多么希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国共第三次合作,让新中国发出万丈光芒啊? [center](二)对孙中山先生及他自己的旧友同僚,始终满腔热情,情深谊重。[/center]   他追随孙中山参加革命,历尽艰辛。他对孙中山极其崇拜,在我们孩提时即常谈论孙中山先生的丰功伟绩,尊敬之情溢于言表。   他对孙中山先生的亲属,同样怀有深厚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持柱的感情。1981年6月3日,他在香港参加宋庆龄追悼会,由我弟弟志修、志德搀扶着,缓步走进灵堂,含泪默哀。事后他追述宋庆龄协助孙中山革命工作的情景时,对宋庆龄崇高的革命精神,深为感动…这些情况,香港报纸曾作过报导。   1981年6月3日,北京隆重举行宋庆龄追悼会时,孙中山的孙女孙穗芳,不运万里,从檀香山赶来北京,参加丧礼,并护送宋庆龄的骨灰,乘专机到上海安葬。事前彭真、邓颖超等中央领导同志,在人大会堂接见孙穗芳女土,以及孙穗英、孙穗华、戴成功、孙穗芳等孙中山遗属。这些情况以及宋副委员长伯的灵车驶过长安衔,首都百万人伫立,挥沮向宋庆龄送别的各种报导和照片,我父亲都一一剪贴留存。   1981年10月,北京举行庆祝辛亥革命七十周年纪念大会,他种孙中山亲属截成功、林达光、林达文、陈恕、刘肇云、孙嘉瑜、孙穗芳、孙穗芳等应邀参加大会,并在人民大会堂主席台上就座。会后,他和林达文、孙穗芳、孙穗芬等又到南京瞻仰中山陵,还到广州中山纪念堂和翠享村参加各种纪念活动,很多报纸都作了报导。他都精心留着,他为纪念,这也是对孙中山先生及其亲属的一片诚心吧!   他对同学、同僚,都存有深厚情谊。与朱德在南冒军官教导团共事,情感甚笃,他对朱德十分敬佩。早在坑战期间,他就常和家人提起这段经历。五六十年代,他有时也从海外投书,向朱德同志间候。据康克清同志回忆,朱德收到他信后表示记得郑乃炎先生。1976年朱德同志逝世,他闻讯悲痛万分,当即挥毫写就“挽朱德委员长”悼词一首: 洪都共事识英才 革命成功羡慕域 痛悼址人乘鹤了去 吾邦损失兆民哀   以后又写成条幅,清人转达给康克清同志。   1977年他到北京,参加了国庆廿八周年活动,行前在香港专门选购了一件独特的礼品一一艘精致的帆船模型,送给康克清,敬祝她各方面“一帆风顺”。国庆节后,他以八十多岁的高龄,坚持前去八宝山,到朱德灵堂致哀,瞻仰遗像。   1978年元旦,他在香港选购了一本精致的塑料画面的大挂历(当时国内这种挂历还不多),邮寄到北京,向康大姐拜年。1984年我父亲病故后,我母亲秉承我先父作法,每年都寄挂历向康大姐拜年。挂历虽小,但凝聚了我父母对朱德同志的深情享义,康大姐还回信表示谢意。   早年在南岛军官教导团时期的人员,他知道左北京的还有陈其涵上将、赵溶中将〔原解放军华北军区勤部长〕,和童小鹏〔中共中央统战部副部长〕后,十分高兴。1977一83年几次来北京,他都见到童部长,有时登门拜访赵熔将军。还多次专诚看望张云逸将军夫十人韩碧女土和其亲属……。   全国侨联主一席庄希泉,也是同盟会会员,亦经历两次国共合作。我父亲每次到京,都趋前问侯,把手乎言欢,情谊甚笃。1982年7月24日廖承志致将经国的信登出后,庄希泉也发表书面谈话,我父亲也疾书一文,送呈老审阅,由《人民日报》和民革中央主办的《团结报》分别刊登。1984年我父亲逝世后,遗物中还保存廖公致蒋经国的信和庄老的书面谈话〔剪报〕,这证明他对庄老极为敬重。我父亲和庄交往,母亲也时有所闻,因此在1987年庄老庆祝百岁大寿时,我母亲亦从香港专函祝贺。   1983年6月廖承志同志病逝时,我父亲适值在北京,患感昌刚好,他以九十三岁的高龄,坚持参加遗休告别,并出席6月24日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公追悼会。   原十九路军军长蔡廷错将军,总指挥蒋光鼐将军,早年是他的上司,共同洽血坑日,战斗情谊数十年。我父亲抗战时期粤海前线工作时,每年都要抽出时间,看望这些老颂导。他生前这些年来到北京,每次都趋前拜访蔡夫人罗西欧和蒋夫人黄晚霞和其子女…… [center]〔三〕对儿女严格要求,讲清道理,谆谆教海。[/center]     他自幼家贫,经受艰苦磨炼,故对子女要求很严,生活富裕,仍要艰苦节俭,力戒一侈……他勉励我们努力学习,力求上进。并专门写了一首诗: 读书考试评高低, 勒力精明有问题, 挂角襄萤还刺股, 如同拾级上云梯。   我高中毕业后,考入财经学院,他特制提醒,搞经济工作一定要正直清廉,千万不可贪心。他逐个造诫我们兄弟姐妹,还给我们写下两首诗: 劝人切勿有贪心 裴度为何返失金 贪字或从贫字变 听天由命莫呻吟   他认为:贪、贫是孪生姐妹,越贪越贫,越贫越贪,终不会有好的下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对金钱也应有正确的认识,他写道: 三铢切勿强追求 陋巷颜回德业优 纵有铜山难续命 贪污枉法定施囚   我父亲最后对赌博,认为费时、误事又伤身,希望他的子女都不要沾染这些坏习乞,不义之财不可取。他说: 好赌之徒不保身 金钱损失又伤神 纵然蠃德朱提众 结下来朝末了回   我母亲淑岩,原就读于高等女子学校,有较高的文化素养。和我父亲结婚后,就在家操持家务,教养儿女,含辛茹苦数十年,始终勤勤恳恳,现我母亲之年,仍坚持要照顾儿孙,料理家务,深受我父亲敬重。我们兄弟四个,他就有四个媳妇,他经常以我母亲为榜样,希望儿媳和睦,勤俭持家。我父亲晚年,专门为我母亲写了一首诗、日:好侣伴。 你母从来不赌钱 空余负责训儿先 无须夏楚笞其错 仔贤女孝所以然   这也是对我母亲最好的堆崇和肯定。   我父亲行伍数十年,经历良多,官居高位,但始终是两袖清风,不存什么家财。我们家没田、没地、没房子,他也没有给后辈留下什么遗产。但他对我们苦口婆心,谆谆教导,票求我们正直清廉,艰苦节俭,学习上进,这是留给我们最好的遗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