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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列特殊北上的火车

发布时间: 2006年03月02日   来源: 中山政协   作者:方少穆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八年抗战终于胜利结束。深入敌后武汉外围英勇抗战的新四军中原部队,同敌伪军血战1000多次,共歼灭敌伪军4万多人,对全国抗战起着重大战略配合作用,作出历史性的贡献。6万中原新四军部队同全国军民一样,正在兴高采烈地庆祝抗日战争胜利的时候,国民党却”下山摘桃子”,争夺抗战胜利果实来了。从1946年春开始,国民党调集重兵,令郑州绥靖公署主任刘峙指挥,包围我中原解放区,准备对我原军区部队实行聚歼计划,企图再次制造“皖南事变”。针对国民党的阴谋,我党中央于1946年2、3月指示中原军区力争北移,并由王震根据《双十协定》有关条文,向国民党谈判提出中原部队向晋冀鲁豫或苏皖解放区转移,但国民党拒不答应。春夏间,周恩来同志到宣化店视察时明确指示:中原部队不能依靠和平谈判,要认真备战,准备突围。董必武同志也亲临宣化店,代表党中央和毛主席慰问部队,并召集团以上军政干部讲话,他说:党中央、毛主席非常关心你们,干部是党的宝贵财产,中原地区干部占全国党的干部九分之一。敌人围困你们,你们应有信心和决心争取胜利,这是一次革命意志的锻炼和考验,要千方百计采取分散走、化装走、合法走和突围走等方法,以保持我们的革命力量。他同时宣布:南京政府已同意山国民党代表、我党代表、美国代袁所组成的“三人执行小组”,负责组织护送1千名在中原抗战中光荣负伤和积劳成疾的有功人员,坐专列火车到我华北解放区疗养和安置。这样,我中原部队的1千名千部和其他人员就得以撤离中原。当时我从第二军分区整编调回宣化店师部待命,我爱人又有孕在身,组织上也要我们随这专列火车北撤。   我们参加这次特殊北上行动,一方面深感党组织关怀的温暖,另一方面又担心国民党还会要什么花招。我们仓促准备了几天后。被编成北上临时医院。撤的同志绝大多数是休息和住院的老红军、老干部等有功人员,有些同志还带着家眷和孩子。领导上对这些同志十分关心,专门配有医生、护士和供给人员护送他们。领导上还再三嘱咐大家,途中停站不准下车,上厕所也要三人以上集体行动,以防出事。并按车厢顺序成立党支部,分工我负责一个车厢共98位党员(名单只准默记心中)。上车前一个晚上,医院在“三人执行小组”的领导下,按班按连的序列组织夜行军。途中谣传:“三人执行小组”要对北上人员进行严格核查,不符台条件者,可能会被国民党关进黑班房。这个谣传弄得人心惶惶。为了避免国民党核查刁难,贵重物品和秘密文件、枪支弹药等,大家都不敢带。我怕暴露身份,连皮袄、皮挎包和延安抗大毕业的纪念章,都在途中处理了。   我们从宣化店出发,5月15日清晨到达广水火车站。离车站5里路时,“三人执行小组”开始进行核查。我们都坐在广场上逐个被叫过去检查。我当时化装当炊事员,幸好见到参加执行小组的我第二军分区司令员蔡松荣同志,他很快把我叫过去,顺利地通过了检查第一关。将进入广水车站时,环山周围机、步枪一齐打起来,子弹从头上吱吱飞过去,我们没有理睬,后来才明白这是国民党部队对我们进行威胁和恫吓。这可算又过了一关。当我们进入站台一看,大家都愕住了,列车除一个有篷的车厢留给“三人执行小组”和医院院部同志乘坐外,其他都是运输牲口的无篷货车。同志们气愤地说: “难道对我们抗战有功人员就如此优待吗?”纷纷向执行小组提出抗议,但也无济于事。最令人气愤的是这批运输牲口的列车,还没有冲洗干净,腥臭味异常难闻,这分明是国民党故意刁难的又一铁证。火车驶过几个站头时,都遇到国民党指使的受骗的群众,在站台上对着我们“示威”“抗议”,挥动小旗,乱呼污辱鄙视我们的口号,大家见此情景肺都快气炸了,于是我们就在车上组织同志们高唱抗战歌曲,把他们的嚣张气焰压下去,与敌进行一场严肃的斗争。这列火车开得特别慢,一个无篷的货车,98人席地而坐,不能走动,也不能伸腿,使人格外疲乏劳累。有些老同志、妇女、小孩被折腾得呕吐起来,有的甚至昏迷患病,有一位女同志中途下车小便竞失踪不见,我们一致向“三人执行小组”提出质问,要他们追查清楚,但也是不丁了之。   我们这趟特殊列车,经过了两天两夜艰难的行程,于5月17日上午,总算胜利到达安阳车站。我们下车后,继续步行十多里,才到达冀晋鲁豫解放区边界。当我们刚跨过边界,眼前就见红旗飘扬,锣鼓喧天,八路军老大哥列着队在欢迎我们。军民拿着绳索扁担,抬着担架推着小车,牵着骡马大车,开来大汽车,早已等候我们多时了。看到这激动人心的场面,许多同志感到象回到自己家,看到自己亲人…样,心里温暖,热泪盈眶。当我们被送往军区各招待所安置好后,第二天,驻在邯郸的冀晋鲁豫军区政治部,专门组织隆重盛大的晚会,热烈欢迎和慰问我们,刘伯承司令员和邓小平孥雩等军区首长亲临讲话,对我们亲切慰问,问寒问暖,并鼓励我们继续前进。我们在冀晋鲁豫军区住了高二个月,就纷纷奔赴东北、山东和华北前线,投入了新的战斗。 (方少穆同志是我市沙溪镇濠冲人,海军某部军级剐政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