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李锦球矢沟通中澳文化交流
发布时间:
2006年03月15日 来源:
中山政协
李锦球(Wellington Lee)J。P。O。B。E。
(一位华裔,出身贫苦,矢志向上,参军报国之后,致力社会活动,沟通中澳文化交流)。
李锦球(Wellington Lee )是澳洲第四代华裔。1925年出生于达尔文(DARWIN)。兄弟姊妹共有10人,禀性好学,少有大志,但家境贫苦,居室简陋。日间上课是赤足无鞋,晚上则在煤油灯光下攻读。其勤学坚毅意志,不让先贤的“囊莹映雪”读书精神,专美于前。
李锦球以学习成绩优异,获得奖学金,保送至吐温巴(Toowoomba)小学肄业,为他一生光明前途的开始。
[center]出身寒微 升学都市[/center]
以下是访问实录:
我(李锦球自称,以下沿用)初入昆士兰省最著名学府读书时,感到一切新奇,颇有大乡里出城的惊喜。我从未穿过整套西装,更不懂打社交议式。所以举止常有失措,大出洋相。在学校里,我是仅有的一位中国人,同学们视为神秘怪物。尤其在英国学校里,有新旧生阶段(HIERARCHY )的传统,有野蛮强迫服务的恶习(BRUTAL FAG SYSTEM )。新后的第一年生活,往往受到不合理的磨练。我第一场斗争,就是种族之战,有时用口,有时用拳头。虽然孤军作战,但毫不气馁。
我喜欢运动,足球的技能为我克服不少困难,成为他们队伍中的健将,大家渐渐融洽相处。最后,搬到校里寄宿,更为密切。
昔日学校的教训,都要我们忠于天主、皇帝(英皇)和国家,我虽然有中国血统,而身在澳洲,也入乡随俗,渐渐同化了。
当战事发生,我怀着满腔热忱,投效海军。特由吐温巴到墨尔本报名申请。但身体检查时,医官不予批准,所持理由是体重太轻。其实显而易见,托辞拒绝,因为我是中国人之故。种族歧视和偏见,深深刺伤了许多人的自尊心。以我个人而言,更感到进通维谷。学校方面已辍读,家庭经济亦拮据,无法接济。唯一可行之道,是先解决生活,以济眉急。于是,四出奔走,寻求工作。结果,找到了一份电子学徒的职位,待遇菲薄,却聊胜于无。
人,生存于社会,永远要保持忍耐心和希望心,因为机会终会有来临的一天。
1942年,战事逆转,澳洲当局已知墨守成规,不合时宜,于是徵兵服役,遂步放宽。我顺利考入了澳洲空军训练团,且以成绩优异结业,被选入澳洲皇家空军(RAAF)服务。并派住塔省的兰斯顿(LANCESTON )西效,接受空中驾驶技术训练。仅仅经过7个小时的训练课程,便进行独立飞行测验,这种“揠苗助长”的速成,初时我颇感踌躇,缺乏信心。但严令所限,唯有悉力以赴,尽我本能,作孤注一掷。
大概,幸运之神,给我庇佑,居然平安度过,且应付得很合常规水准。
[center]留学英国 航空进修[/center]
1943年,我被选派出洋至英国,正式接受轰炸机飞行员训练。这时年龄,只有18岁零5个月,颇有“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干劲,抱着凌云万里的壮志。可惜,我始终未有机缘,参加欧洲战役,未免美中不足。
回到澳洲之后,战争已接近尾声,战斗任务已无需要。澳洲当局却指派我学习日文,务求速成,以便对付审讯日军俘虏和翻译文件工作。因为我是中国人,易于学习及了解日文的结构。
经过7个月的苦读和练习,我的日语水平,已达到应付裕如的阶段。那时日本已宣布投降,盟军在东京设立总部,希望我参加效力,有优厚的待遇,高崇的官阶,确是合乎理想。但是,我立志入大学进修,俾完成药剂师学位。
向空军退伍,已成定局,还我平民自由身份,逍遥自在,大有无官一身轻的舒畅。可是,飞行事业,在我心男中仍占有相当比重,热爱程度,并未低减。正式空军虽无职位,而空军后备队(RAAF RESERVE)却保持联系。随时应役,以遂报国夙愿。
我的用心,亦有两种原因:
显示中国人亦有飞行果敢,比之优秀白种人毫不逊色。盖当时的观点,认为东方人是病夫,是弱者,是低能者。
遂我爱好飞行的狂热,因当时航空事业正在萌芽,从事航空者都是站在时代尖端的人物,极具挑战性。
我在空军后备队工作了30年,然后退休,一直担任医疗行政指挥之职。经常驻守在后勤部,往来维多利亚省和新南威尔斯省各地。
我初膺重任,经验未足。而且年刚过弱冠,面貌清秀,惹人感到有点幼稚的错觉。尤其我是中国人,更会导致他们一种轻视心理。所以,我每初到一处工作地点,总是先召集全体负责人,作开诚布公的谈话,表示我的诚意和工作心得,希望取得他们的合作。
这种先礼后兵的办法非常有效,我觉得澳洲人的敬业乐群精神比其他人来得爽快率直。
以下是一段事实,在马来西亚发生,亦可以反映民族性的不同。
1960年,越南战事发生。澳洲响应联合国要求,出兵支援,我也奉命率领一队医疗人手,进驻马来西亚的BUTT ERWORTH 地区,建立基地,作收容伤兵之所。
[center]种族歧视 狂妄荒唐[/center]
我乘澳航QANTAS经耶加达(JAKARTA)直达马来西亚。当时,澳洲和印尼的邦交有点微妙问题。是以,我改穿便服,以免引起误会。那知在庇能(RENABG )机场,受到留难。确非意料所及。按照惯例,我是军人身份来此服务,入境时其行李可以“免受检查”(IMMUNITY ),以示优待,但当时过关时候,我向一位马来西亚的关员声明,是澳洲现役军人,他漠然不加理会,更毫无礼貌,坚持检查,次种傲慢态度,不禁令我无名火起,据理力争,四周华人都注目围观。
正在难解难分之际,救星来了。一位身材魁伟的澳洲军曹,制服煌然,大声呼唤:“谁是李少尉?谁是李少尉?”我举手示意。他立正敬礼,并致歉意,因因不知我改穿便服,遍寻不遇,是以接应来迟。他向那位官员代我在声明身份,不得无礼,一面将全部行李提出与我徜徉而去,四周华人都欢声相送,那为作威作福的官员,却呆若木鸡,无地自容。
另有一段趣事,也值得一提。
在医疗基地,各方过境人员极多,因住所不敷应用,我的卧室也要让同僚分享。
一天,位英国军官,大概初到,狂妄地进来,也不问我的官阶,居然脱下衣服,抛满一地,还拍手大叫:“BOY,收拾起来,送去洗涤,我以前的印度佣人,还未到来。”
真实荒唐之极,以为我是侍应。确实忍无可忍,还他一招:“喂!现在不是你们的1930年古老时代。已是1960年的新时代,醒醒吧!”
由此可见,在近年来,殖民地的遗毒仍然深入人心,积重难返。以中国人指挥白种人,常常遭受困扰,在所难免。不过,我幸运地尚能克服,为华人声誉增光,为国家社会有所助益,于心无愧。我要显示:“中国人并不弱于其他民族”(CHINESE ARE NO DIFERENT FROM ANYBODY ELSE)。
李锦球于1983年退休,但对于社会活动仍努力不懈。其名衔有十数种之多:
墨尔本市政议员、太平绅士、OBE、墨尔本名誉审判团主席、中华侨团主席、狮子会分会主席、致公堂首席官、维多利亚省民族协会副主席,等等。
最令他难忘者,是出任墨尔本的南和汉区(SOUTH HA WTHORN)退伍军人协会主席,达十多年之久,充分表现中国人是优秀民族,对澳洲社会有卓越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