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阮露茜参军 作文书服务工作
发布时间:
2006年03月15日 来源:
中山政协
1873年,澳洲和西部仍未开发,故当局招募大量华工,从事辟荒垦殖的艰苦工作。沈奚(即阮露茜 ROISE YUEN 之外祖父)应徵来澳,在不见天日的原始森林,在罕无人迹的荒原野岭,度过五年的垦荒岁月,居然健在,获得自己之身。
此种生涯,在广东有句流行而可怕的俗语:“卖猪仔”。它蕴含不少血泪故事和华工的挣扎史迹。昔日海外谋生,以福建和两广人士最为踊跃,多数是农村贫穷阶级,未受过教育。招募劳工的主持人利用此弱点,以最低代价,以最长时间,剥夺劳工利益,榨取劳工血汗。视之为“愚蠢无知小猪”,贩卖给海外资方,充当苦役。
华工在海外陌生环境,举目无亲,任由宰割。能够死里逃生,卖给身期满,挟了余资,安返家园者,实百中无一。绝大多数留落异乡,埋骨山野。本文特加补述,其用意,乃不忘昔日华侨的惨遇。今日我们在澳洲踏行的康庄大道,是由他们的血肉、血汗所筑成。
沈奚,在履行卖给身约满之后,并不作落叶归根的回乡打算,反在当地定居,从事种植蔬果,维持生活。随后,成家立室,生有子女3人。其幼女麦姬(MAGGIE ),就是阮露茜的母亲。
阮金,是广东中山隆都乡人,精于木工手艺。1910年,他在柏斯成立一家家具制造厂(J。W。WING LTD),很有成就,与麦姬结婚,是以,阮露茜是第三代的华裔。不过,他们尚能通晓华语,且常返隆都故乡,吸收故国的风情的习俗。
以下,是阮露茜自述,在战时服务的经过。
我(阮露茜自称,以下沿用)虽在澳洲居留,但不忘中国。太平洋战争爆发之前,父亲已积极筹款抗日工作。我们不甘后人,也全家动员,尽力奔走。因为在1931年,日本掀起“九·一八”侵华序幕,凡是海外中国人都感到战争的危机。但是,澳洲人漠不关心,在国防军备上亦不注重。直到日本南进逼近,才开始醒悟,遂有种种军事训练。
这时,我只有17岁,也参加了妇女空军训练团(WATC,即WOMEN’S AIR TRAINING CORPS )。这是为17——18岁少女而设,专门担任通讯工作。我选了无线电通讯员专科,学习普通常用的摩士电讯码(MORSE CODE )和各种军用呼号,独特新奇,变化多端,使我产生无限兴趣,所以进步神速。
一年之后,我由预备班毕业,入伍录用,编入澳洲空军妇女辅助队(WOMEN’S AUSTRALIAI AIR FORCE )服务,这是从军报国的开始。同时,我的兄长黎文(RAYMOND)也参加了澳洲皇家空军。
尽管我们抱着壮志如虹的斗志和狂热。双亲却不甚赞同,因为工厂人手缺乏,无形中停业了。而生活日趋困苦,老父又年老多病。结果,兄长暂时申请缓役,留守后方,照顾一切。
1945年6月,我调至澳洲空军工作,到布施庐顿(BUSSELTON )报到,正式接受乐骑士(ROCKIES COURSE )训练。这是军中俚语,即新兵入伍训练。令我真真正正地领略军人的滋味。包括行列操、体格锻炼和做外勤演习。那时正值严东,天气了寒冷。时时在凌晨列队,或半夜紧急集合,甘不堪言。尤其是我初次远离温暖的家庭,颇难适应。“在家千日好,出外半朝难”,始知亲情的慈爱,何等温馨。
经过六星期的严格测验和军队的磨练,许多受训同僚都病倒了,我却维持到底,并且以成绩优异,及极通过。被派到柏斯附近的永比利(WEMBLEY )空军基地,担任电报收发工作。由于军事保密关系,我们都严守岗位,不能出外活动,所以生活感到寂寞而单调。
后来,我找到机会,调往出纳部服务,有了新的改变,因入伍前,我在父亲的工厂,帮助文书、出纳、记账等等事务,熟能生巧,早有经验。所以新职任务,应付裕如。同时,结识了许多男女同僚,每次颁发军粮的时候,总是本人亲来领取,接触不少战斗英雄、出色人物,如王裕才(JACK WONG SUE )、阮来(ROY GOON )等都与他们时有接触,建立友谊,还知道海外新闻和战地消息。在严肃的军旅环境,平添多姿多彩的生动气氛。
战事甫定,我脱离空军,加入进修班训练,重新补习速记、会计科目。这都是政府优待退役军人的安排,还在一间报馆里,获得秘书职位,恢复了平民生活。
在这次军中生涯,我增益宝贵见闻。也接触一班年青的同僚,绝无种族歧视。反而在澳洲社会,倒有不少数顽固分子。我记得,在战争初期,见了东方人都会“指鹿为马”,当作日本人看待,视为间谍,令到留澳华侨有议配戴臂章,以兹识别,确是笑话。这充分显示固步自封的孤陋寡闻。
不过,战后的情况,被时代潮流冲激洗礼,一切都在改良与进步,大异往昔,我的家族也踏上新的旅程。
以上的叙述,是一个华裔少女的心声,似乎平平无奇,但是从军报国的热情,溢乎其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