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高尔明参加香港义勇军和澳洲炮兵
发布时间:
2006年03月15日 来源:
中山政协
许勃·高尔(Herbert Gooey),或高尔明,在1913年,生于澳洲墨尔本之华埠(小博街)。其父亲早年来自中国,初到塔(Tasmania),后成家立室,迁移到墨尔本定居,以经营肉食为业。生子9人,生女5人。枝繁叶茂,成林成阴,是一大家族。
高尔明,排行第7,少受良好教育,毕业于士葛学院(Scotch College),专攻商科。在1932年回到香港,转入一英国商行服务,前生40年,直至173年,退休为止,其职位是总会计。
以下,是关于参军经过的访问实录
高尔明(自称,以下仿用):
[center]香港服务 接受军训[/center]
当1939年,欧洲战争爆发,我仍在香港的英国商行服务。那时,香港有义勇军组织(V。D。C)(即Volunteer Defence Corps )服务,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成立的。起初,只准纯粹白种人伍。至后期范围扩大,有葡萄牙人、印度人及中国人参加,人数倍增,仍是英国人,把持一切。
我和一班同事,都申请服役,并接受了12个月的军事基本训练。当时,都抱好整以暇的心理,也相信“白种人的优越性”,以为大不列颠帝国,海军强盛称霸全球。弹丸三岛的日本,安敢以“螳臂当车”,妄动胡为,来侵犯香港。结果,白种人自大的迷萝惊醒了,从珍珠港事件突发,新加坡的失守,香港沦陷,“日不落国”的皇朝,从此改观。
可惜寻班参加香港义勇军人组织的同僚,都在低抗日军登陆战时,牺牲殆尽。如果,我当时仍在香港的话,也难幸免。
因1941年时,我被派返雪梨,筹备本商行的迁册事宜。盖时局日趋严重,商行的总经理适为澳洲人,认为万全之策,应将业务主力,转移到澳洲,避免“覆巢无完卵”的危机。我是澳洲人,且主持会计内务,认为是最佳人选,遂获委此重任,避过了香港战役及沦陷的灾难。人生命运,似乎冥冥中早有安排。
[center]辞职从军 立志坚决[/center]
在雪梨的商行生活,虽是安定,刻板的工作,弥觉苦闷,有“脾肉复生”之感。多次向公司提出辞职,以遂参军报国素志。但主管人极力挽留。以未有适当人手替代为藉口,无法脱身。最后,我以六个月为限期,表示去志坚决。
当我向澳洲步兵师申请投效时,立即衩接受,大概有了香港受训和服役的缘故,并调到加能格拉训练中心(Canungra Traning Centre ),再接受严格训练,可是在训练中心生活,颇令人难以忍受。每星期六天操作,由朝到晚,风雨不辍,炎暑无间,更是营养不足,每人只得三分之二粮食配给(在战时,澳洲有粮食管制,但在军队中,似出乎常规)。我入伍时的体重,是168磅。而六个星期后,降到142磅。有一天,我饥饿难堪,在食堂后面,见有剩余的萝卜,因枯萎而弃置,我竟如获至宝。清洗后,痛快地大嚼一顿,媲美“山珍海错”,胜过“玉液?浆”。
现在回想当日狼狈情景,可笑亦可怜。但反映军旅受训的艰苦,举一反三,可知其余了。
在战斗训练,当然有其用处,但是,我认为训练方法和步骤,应有改良。因为舍本遂未,未见其利,先蒙其害,的确“失了原有的训练目的。执行人的偏差,常常导致错误的后遗恶果”。
在步兵中心训练完毕,我急不及待,申请转到炮兵团服役。在香港的时候,曾参加过高射炮演习,相当熟练,有了经验。遂获顺利录取,并被编到第53队混合旅的高射炮连(53 RD Composit Reiment Ack Ack )。正符所愿(Ack Ack 是军中俚语,即高射炮的代名)。
高射炮队共分三连,当战事紧迫时,第一连调往新几内亚的他拉根(Tarakan)前线。我们反留守后方,直至胜利为止。
回溯前尘,深感惭愧,我虽有志参军报国,欲无上阵杀敌的机缘,一展身手,未免有美中不足之感。
在战后复员,我重返香港,一切环境已不同往昔。华人的地位显著提升,殖民地的统治优势,渐告萎缩。同一情况,澳洲的社会,也在蜕变中,我很自豪是澳洲公民一分子,享有一切应有的权利,也尽了我应尽的义务。
以上,是许勃·高尔的自述。军旅生涯,难苦辛酸,但在升平盛世的今日,我们安享丰足、自由、和平的生活。如果,仍有不满情绪的话,未免“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生活在极权国家的人,身不由己,才知自由的可贵。
生活在烽烟战乱年代的人,颠沛流离,更会领悟到和平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