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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刘国保出生入死 奋战在军舰上

发布时间: 2006年03月15日   来源: 中山政协   
  多卢顿·刘国保(DALTON G·BOLTU),于1917年出生于澳洲雪梨。其父亲刘光福(WILLIAN J·LIU)乃澳洲知名人士,并授OBE勋衔,一生致力于中澳贸易。对于文化交流,贡献良多。由于家庭传统教育,刘国保的中英学识,均有相当基础。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刘国保专攻商科,从事贸易生意。在战后,则经营水果及蔬菜批发。曾任新南威尔斯州蔬果商会主席、发展非明顿市场(FLEMINGTON MARKETS)委员,及香焦种植企业的市场业务经理。   其他社团:刘国保,是雪梨狮子会(市区分会)的基本会员,纽省中澳商会副主席及澳洲荣誉退伍军人。   澳洲以前授勋,皆仿英国制度,有:(一)英帝国高级勋章C.B.E(COMMANDERS OF THE BRITISH EMPIRE);(二)英帝国次级勋章O.B.E(OFFICERS OF THE BRITISH—EMPIRE);(三)英帝国初级勋章M.B.E(MEMBERS OF THE BRITISH EMPIRE);(四)另有圣侨治及圣米高勋章,比以上三种更为高级。   以下,乃是访问实录:   当1940年,世界大战再次爆发于欧洲,一般澳洲人的观感,毫不紧张。我(刘国保自称,以下同)和几位志同道合的好友,却跃跃欲试,都想到澳洲空军投效。但是,母亲依依不舍,为我伤心,不忍拂逆她的意旨,遂作罢论。   直至1941年,日本南侵,偷袭珍珠港,太平洋战火,已蔓延到澳洲,我遂决心参军服役,聊尽公民之责。   我选定了海军,因为这适合自己冒险个性,和富有刺激性的挑战,大概像我这一辈的年轻小伙子,都有共同趋向。   报名入伍,经过身体检验和考试,似乎一切顺利。但是,在最后审查一关,却被否决了。所持理由,非常简单,就是并非白色人种。我极力解释并提出反证-我父亲是一半白种人(按:刘光福之母是英国人,父亲是广东台山人)。母亲只是三分之一的中国人,而且我们两代俱出生于澳洲,何以歧视若此。   审查官,亦无言可对,唯推说再加考虑,自圆其说。双亲闻讯,更感到愤怒不平。我却反为平静,处之泰然。深觉理由充分,必可通过。果然,不出所料,在1942年2月,我正式接到通知,予以批准,遂宣誓办理入伍。   由于我是商科出身,且有回计经验,遂被派到人事部,任出纳工作。该人事部是主管海军的人事财政和赏罚事宜。范围和权力,相当广泛。此种案头工作,蹈常袭故,不感兴趣,我所冀望者是上阵杀敌,效力疆场。   经过一番申请,我调到“尼山”号战舰(HMAS NIZAM)服务。该舰属于澳洲特种驱逐舰队之一,曾派往地中海和南非各地,以火力和超速见称,具有光荣战绩。   在该舰上,遇到许多澳洲故旧。亲切、兴奋和喜悦,交织成为一股合作力量。我们出发都锡兰(CEYLON)一一即现在印度附近之斯里兰卡(SRILANKA),以产茶叶出名一一集中侯命,由东南亚最高英国统帅蒙巴顿(LORD LOUIS MOUNTBATTEN)公爵指挥。   在锡兰基地,我再受到训练和考试,成绩强差人意。但令我惊异者,竟被选派到“尼泊尔”号(HMAS NEPAI)战舰,升任“大写”,即LEADING WRITER为最高级文员。   “尼泊尔”号战舰,为群舰之首,配有6支4。7口径大炮和10支21寸鱼雷发射管。还有自动高射炮和防潜水艇设备。全队成员有300人,汇集澳洲精英。而且航海速率,是每小时61基罗米达。船坚炮利,所向披靡。一般海军健儿都梦寐以求,冀望投入队伍服役,引为无上光荣。我竟不劳而获,可谓幸运之至。   我随军西行,到达缅甸(BURMA)海岸,和英国东方舰队回合,加入战役。其主要任务,是协助英国和印度联军登陆,炮轰敌人阵地,扫除海上鱼雷,防卫潜舰突袭。如此战斗生涯,令我惊心动魄,始知安享太平的乐趣,反映对穷兵黩武的战争恐怖。   在舰上,全体上下将士,均已派定岗位,各尽其本份。无论何时,不得混乱。我的新任命是舰长的秘书,这是高级职位,含有机密性。在平时,助理舰长处理文书事务。倘在战斗时,我必须驻守雷达室,记录飞机动态、炮弹发射及战况进展情形,密切与指挥官联络,以备参考。这种工作,既兴奋,亦新奇,但分秒必争。聚精会神,有时感到心力交瘁。   在海洋和日本军舰开战,好像明枪明刀,毫无畏惧,最足顾虑者,是潜艇突袭。虽然有雷达设备,可是敌方的自杀神风队,却防不胜防。   所以,同舰伙伴,大家心照不宣,唯有抱着“同舟共济”的斗志,希望渡过难关(按:日本后期,有单人或双人驾驶之潜舰和飞机,抱着自杀作风,专门突袭盟军兵舰,以小博大,美其名为“神风队”(KAMIKAZE))。   我们的兵舰,除掩护友军登陆之外,还担任运输任务,每次四五百人不等,常有客满之患。往来各地,我见到一批又一批的英勇健儿,在森林,在岛屿,在沙滩,在海岸。披坚执锐,浴血作战,不禁产生无限敬意。   在盟军队伍中,有欧洲人,有非洲人,有东方人。虽然种族不同,宗教各异,但是,同怀着一颗心—一颗勇往杀敌的心。   我觉得,在军队里,没有种族的歧视,反能增进友谊。因为,经过生死与共的生活,患难相扶持的合力,却显露出人类心底的真情。   在战事末期,日本海军已成强弩之末,一蹶不振。我们光复了缅甸,英国舰队挺进太平洋,和美国盟军会师,联合在一起,声势更浩大,准备向日本本土开始攻击。   这雄壮的会师场面,令我毕生难忘。清晨,号角声催,我们齐集兵舰甲板上,阳光闪耀,射到水面,泛起一片眩人眼目的金碧耀芒,青蓝如洗的天空,以及洁白如雪的云絮,显示祥和气象。但是,浩瀚无际的海面,却是杀气腾腾,满布大小兵舰,数以万计,有硕大无朋的航空母舰,有船坚炮利的巡洋舰。且还有驱逐舰、运兵船、补给船,林林总总,远及天际,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最庞大的海军舰队,盟军的雄伟实力,于此可见。 [center]英美会师 进攻日本[/center]   进攻日本,是兵分两路。美国担任进攻冲绳(OKINAWA),我们担任进攻先岛(SAKISHIMA)。   在途中,天气突变,狂风四起,那澎湃奔腾的汹涌海浪,将整个舰队,拨弄到狼狈不堪。有两艘逐舰沉没,舰上海员不知所终。许多船只的雷达失灵,高射炮位受损,而其他零星配备,摧毁更多,七零八落。   在此以外情况下,海军舰队总指挥官尼米兹(NIMMITZ)下令退师,驶返基地,重编修理,于是远征日本壮举,因而延期。   但是,我们并不松懈,时时出动到冲绳岛海面附近,炮轰日本阵地,因为先岛上有敌军飞机场,必须加以彻底破坏,令其丧失战斗力。我们白日空袭,他们夜间修理,如此交替循环,而结果他们后援不继,冲绳的制空权遂落在盟军手上。大日本皇军的雄霸太平洋美梦成空,步入日暮途穷命运。当美军在日本本土广岛(HIROSHIMA)和长崎(NAGASAKI)投下原子弹之后,战事已到尾声。 [center]神风机队 作风剽悍[/center]   讲到日本投降前夕,其军事潜力虽已冰消瓦解,但是,他们的垂死挣扎,和壮烈牺牲,充分显出大和民族的剽悍作风,和爱国忠军的狂热。神风(KAMIKAZE)敢死队的确给盟军舰队不少困扰,令盟军损失重大。   日军自知海权和空权,俱已无能为力。是以组织敢死队,以一人一机的自杀方法,全力袭击盟军的舰队,专以航空母舰,巡洋舰为目标。照海军阵法排列,驱逐舰多驻守外围,作拱卫主帅及前锋却敌作用。日本神风敢死机群,采取水面低飞战术,往往穿过我们防线,以中央突破方式直冲主舰;采用人机同亡的玉石俱焚手段,令我们穷于应付。这种拼命式的打法,令西方军事家对于东方人的“勇”、“猛”、“狠”气概,不禁刮目相看。 [center]从事商务 展已抱负[/center]   在1945年8月中,战事结束,我被调回雪梨接受军官进修训练。如果,有志以军人为终身职业者,简直是一个不可多得之机缘,可是,我兴趣不在此,参军目的纯为国家抵抗日本,当尽公民义务之后,便还我自由之身,从事商业。遂我素志,展我抱负。   许多亲友询及军中生活如何?有无种族歧视?及对澳洲的观感。 军中生活,重纪律性与严肃,我初时不习惯,但后习惯成了自然,安之若素。   我觉得,在社会场合,倒有种族歧视,在军队里,反为一视同仁。尤其共同作战的战友,很容易产生亲切感,患难相扶持,同心合力。   我父亲刘光福终生致力于中澳文化沟通搅乱。我也忍为“在澳洲生活与喜欢澳洲社会,那必须投入成为其中的一份子”(LIVING IN AUSTRALIA AND ENJOYING AUSTRALIA, YOU SHOULD BECOME PART PF IT)。我们有悠久的中华文化,是值得骄傲的。而遗憾者,许多土生华裔只崇尚西化,而鄙弃本身的优良传统,确是可悲,理应切实反省。   在次战争之后,澳洲政府的政策,澳洲人民对东方民族的观感,大大改变,我们共同工作的机会,有文化交流的沟通,有商业贸易的往来。对于华裔地位,有莫大的提升。所以,我对澳洲的观感,存有无限的美景前途。   综合上述访问实录,可以作为战事报告。同时,反映华侨参军报国的热情,出色表现其卓越才智。“非不能也,只限于时势而已。”   (附):关于刘国保之父亲——刘光福,是一位典型爱国华侨。曾任中国驻雪梨总领事秘书,永生公司(即香港先施公司前身)秘书,中澳轮船公司总经理。为人谦让,不慕名利。一生为华侨社会服务,争取平等权利,深得华侨普遍的尊敬,其人事略,详见刘渭平著之《澳洲华侨史》第241页,及拙作《华侨怪杰刘光福》一文(刊在《汉声杂志》第29期)。因不在本书范围,只略为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