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在抗战初期，空军实力虽然比不上日本空军的优势。但我国空军健儿皆能在劣势下发挥勇敢牺牲的战斗精神，建立了不少的辉煌战绩。在“八一三”开战的笠日——“八一四”，日本由台湾出动它最负盛名的“莫更津”强大机队，侵袭我国东南地区的杭州，南昌，汉口，上海，南京等重要城市，结果，被我国空军完全将之击溃，伤亡几尽，造成一次莫大的胜利。因此，我国就以“八一四”那一天为空军节，以示纪念。 [center][B]从抗战前的空军说起[/B][/center] 　　民二六（1937）九月十九日（旧历恰为八月十五中秋节），日空军又进袭山西太原，与我方空军发生激烈空战，是役敌机的总领队为号称日本空军“驱逐之王”的三轮宽，他在这次空战中竟被我国空军少校陈其光亲手将之击落，当堂了解生命，这一优异的战果，当时曾轰传中外，为我国劣势空军生色不少。三轮宽是日本空军中著名百发百中的唯一射击能手，加以他在作战上的超桌技术和勇敢，早为全日本的空军所信服。自从参加对华侵略战以后，在短短时期里，他每次出战，皆能尽情创出他的作战成绩，我国空军丧生于他之手的，为数极众。日本天皇曾特别赏赐给他一柄“佩剑”，在剑上镶着“驱逐之王”四字，随身佩带。这在日本空军来说，确是无以至上的光宠事儿。他当时的阶级是空军少佐（等于中国的少校）驱逐大队司令兼驻北平空军的作战指挥。因为他是这样地了不起，而竟一旦为我国空军所收拾，无怪当时震动整个日本，即世界各国对中国空军也立即加以正视。本文内容即为描述当年那一回可歌可泣的空战故事，但在未写到本题之前，笔者特先将我国在抗战前，中央与地方空军的怎样合流？以及抗战开始后，我国所使用主要作战的是些什么飞机？数量有多少？加以简单说明，作为本文的？引。 　　查我国在抗战以前，除中央空军外，地方上如粤，桂，闽，滇，湘，川等省。都曾自行创办军理航空。但不久即先后由中央接收过去，其中只有广东与广西两省，仍然自行继续发展。因为当时中央与西南（主要是粤桂两省）尚处于不协调的相持状态中。广东以得天独厚的财富条件，对各项军事建设，无不悉力以赴，尤以空军为然。广东空军与中央空军积年来在竞相发展下，实力相均，成为在中国国内不同系统的两大空军。 　　到了民国二十五年（1963年）（抗战前一年），广东空军人员因深感外患日急， 国难严重，如非消弥内乱，无以团结御侮。于是，在内战势将爆发之际，毅然不顾一切的配合部份陆军共同行动，全体驾机离粤，投效中央，并发表宣言，呼吁和平统一（广西的空军，不久后亦由笔者率领一个大队飞离桂省响应）。这一壮举，牵动了当时西南政府整个国事与政治的形势。幸而陈济堂将军也为这感动，自动下野，还政中央。继之广西与中央亦告协调，化干戈为玉帛，统一于焉告成。 [center][B]取消与恢复飞行资格[/B][/center] 　　当广东空军全体飞投中央，集中江西南昌时，其时蒋先生正在庐山召开谋解决西南的军事会议，忽然得到广东全体空军有此深明大义的举动，奋欣之情，溢于言表。随即召见广东全体空军人员，予以热烈慰劳与嘉勉，并发给一项可观的奖金，以资奖励。但广东全体空军人员以志在为国，不是为钱，对于该项奖金，却坚持辞不受，这是当时铁一般的事实。可是这热烈慰劳的场面一经过去，中央航空委员会就下了一道命令，说是为了要求广东全体空军人员的飞行技术和中央空军人员的技术一致起见，全体广东飞行人员须进入杭州笕桥中央空军学校高级班受训六个月（这个高级班，是要每个人再次接受普通的飞行训练，主持训练的人员，也就是笕桥毕业出来的）。及至六个月训练期满，又来一个顖别试，分为甲、乙、丙三等。甲的算优等，乙的算次等，丙的为劣等。如属丙等，即被取消飞行资格。结果，全体人员竟有过半数列入丙等，悉遭淘汰，调为地勤服务员。事实上，这次列在丙等的，却是从前在广东时被 认为技术是优秀的。这样一来，当时各人心理上，自然非常的难过，因而自行辞职脱离空军南昌去的，实繁有徒。迨至第二年（民二十六——1937年）七七事变，政府决心抗 战，航空委员会继又发出通令，着以前广东空军人员被取消飞行资格的，不论在职与离职，一律准予恢复飞行资格，重行报到，进入机队，参加抗战。至此，他们乃又得恢复飞行，以逐行“航空救国”的初衷。这就是当年国内两在空军合流，共同参加抗战的大概情形。 [center][B]抗战初期的空军实力[/B][/center] 　　至于我国在抗战开始时所拥有的伯战飞机，是什么机种？数量有多少？笔者不防将当时中央、广东、广西三方面的空军实力，作一个大概的合计，并分别列举如下： 中央方面： 驱逐机——（意大利）佛力堤FIAT30—12架。 驱逐机——（意大利）费机REDA——12架。 轰炸机——（意大利）萨机SAVOIA72——6架。 驱逐机——（美国）鹤克3CURTISS HAWKIII———40架。 攻击机——（美国）CURTISS STRIKE——30架。 重轰炸——（美国）马丁MARTIN——6架。 轻轰炸——（美国）诺机NORTHOP——30架。 轻轰炸——（美国）可机CORSAIR——24L架。 轻轰炸——（美国）德格拉斯DOUGLAS——30L架。 广东方面： 驱逐机——（美国）鹤克2CURTISS HAWKII——32架。 驱逐机——（美国）鹤克3 CURTISS HAWKIII——60架。 驱逐机——（美国）波音BOEING P26A——22架。 重轰炸——（德国）亨古HEINKEL——6架。 攻击机——（美国）伏机VELTEE——36架。 轻轰炸——（美国）可机CORSAIR——22架。 轻轰炸——（美国）德格拉斯DOUGLAS——22架。 广西方面： 驱逐机——（日本）九一式——15架。 驱逐机——（日本）九二式——15架。 重轰炸——（英国）科毕地——6架。 重轰炸——（英国）亚利士ALLAS——6架。 轻轰炸——（英国）亚富路AVRO——10架。 　　读者诸君阅过以上三表所列的机种与数量，即可觇知我国在对日抗战初期的整个空军实力为如何了。 　　意自“七七事变”发生，而至“八一三”开战以后，日本空军除向我前红及军事目标攻击外，复向我内地各重要城市施行空击，而我国幅员广大，空军将士除参加前线作战外，对于各城市的防御作战也属重要。因此原有的那一点实力，还迫得要临时抽调分散使用。所以虽同属一中队的飞机（驱逐机），也要分散驻防在于不同区域或不同省份而作战。实力一经分散，若碰到敌方强大机队来击，便陷于众寡悬殊的苦境，此时唯有拿出空军的作战共守信条“以一当十，以十当百”的牺牲精神来作死拼，因此每一飞行人员都是预先立好遗嘱，由航空委员会密封储存。 [center][B]以四架机对付二十四架[/B][/center] 　　到了民二十六年（1937）九月，已是我国进入抗战的第二个朋了，也正是敌我陆空军打得落花流水的时候，其时山西太原亦遭到敌机的空袭，与我方不时发生空虎。驻防于太原的，只有驱逐机一个中队（第二十八中队），队长陈其光少校（出身广东空校第三期）。查当时我空军每一中队的编制机数为9架，该中队的9架飞机，完全是美国出品“鹤克2CURTSS HAWKII”.但临时因广东境内空袭紧张，急需空军增援，便由该队抽调了5架由副队长陈瑞甸上尉率领飞驻曲江作战（陈上尉出身广东空军，后来在华南方面作战身受重伤）。因此，驻在太原的驱逐机僅得4架而已。 　　九月十九日敌机各太原的空袭活动又来了，是日午后二时，太原防空怀报纲侦知有敌机24架已进入我方第一席防空警报圈的大同上空（大同距太原约一百英里左右），先发出了第一次预行警报。防空监视哨随即加紧捉埔敌踪，发觉叛乱机又闯进了我第二度警报圈，并判断它是企图进袭太原。至二时卅分发出第二次空袭警报。迨敌机迫近最后的警报圈，乃于二时五十分发出第三次紧急警报。这时太原方面的防空部队均已完成准备，民众亦已向安全地带疏散一空。我主空军 由队长陈其光少校率领队员苏英祥中尉、梁寂苑中尉（苏、梁两闰皆出身广东空校第六期）、雷炎均中尉（雷出身中央空校第二期）分驾4机，于十时卅分已升空搜索。至三时左右，敌方驱逐机15架、轰炸机9架（共24架）在距离太原城20英里的8千英尺上空，与这空军遭遇，即行展开激烈空战，我机以寡击从，迅即采取有利地午，展开鹰扑姿态，首先向敌方轰炸机猛施攻击，敌方驱逐机也立即先以6架向我4架进攻，图解救轰炸机所受的威胁，其余9架驱逐机却采取高层位置，掩护轰炸机的行动，并作主空的监视，因为敌机也要防备我方或者还有另批飞机续到，需要应付，何况必要时也可冲下向我4机围攻。 [center][B]敌方领队机单独作战[/B][/center] 　　在这种情势下，我方4机即转与敌驱逐开激战，经过十多分钟，敌方仍未占得上风，而机反而愈战愈勇。此时在高空的敌机又有2架俯冲而下，加入向我围攻，双方变成了四与八之比。我方虽然机少，但人人都抱有必死决心，上下翻腾，左冲右扑，厮杀搏斗，毫不畏怯，一时飞机声、机枪声阵阵，子弹横飞，火花四射，火球在太原上空翻跌打滚。这场恶斗，由8千英尺一直战到3千英尺，已经混战了30多分钟之久，其时已有敌机一架首先被 我机击伤受创，摇摇欲坠，脱离了战斗圈。但我雷炎均中尉亦于战斗中因机枪忽然生窒疑，不能使用，也迫得临时脱离战斗。我方忽然减少了1架机，战斗力量大受影响，而且就在此时，敌机忽然变更战术，由它的领队机单独1架，专来缠着我领队机陈其少校的1架，独战独斗。其余6架则全数集中对付我方苏梁2机，埔行包围攻击，终以埔力悬殊，我苏中尉首先中弹阵亡。我梁中尉以一敌六，亦告身受重伤，人机同归于尽。剩下来的只得陈少校的1架了。当我苏、梁2机击落之时，也正是陈少校与敌方领队机战得难解之际，按说敌方那6架敌机将我苏、梁2机击落之后，便应集中火力向我陈少校车攻的，可是出乎所料，其中有4架却飞离而去（这或者是机身或人员受创，不能再战之故）。还有两架呢，既未飞离战斗圈，而只在旁边盘旋，作观战式的监视行动，这种不合理的战法，在当时确令人莫测高深！原来专缠着我方陈其光少校单独战斗的，就是日本“驱逐之王”的三轮宽啊！三轮宽平日以技高人胆大，同时特别重视个武士道的英雄气概，以显“驱逐之王”的威风，他素来出战，都是喜欢单独作战，非至不得已时，不愿同僚飞机加以协助，这是我们空军从历次空战中所得到的经验，此时陈其光已判断这一批敌机定是由三轮宽所领队。他之专向我方陈少校缠斗，亦是要先将我方领队机击落，而且自以为是绝对有把握的。陈少校在单独接战中，也觉到支手的战斗动作向非寻常，同时已看见对方是一个肥硕高大的人，所穿的服装也有异于其他，至此，陈少校更领悟到他一定是三轮宽了。 [center][B]要和三轮宽同归于尽[/B][/center] 　　“驱逐之王……驱逐之王……”陈少校在收中有所盘算，盘算着这番作战的对手，竟碰着了敌方的“驱逐之王”，大家来一个高下，拼一个死活，确是够痛快的。同时眼前的敌机有10多架，自己只得单独1架，无疑地，战亦死、不战亦死，为国而死，死也要死得壮烈，死得值得。陈少校一经盘算，他决寂了“死”，精神也马上旺盛百倍了，于是继续苦斗，各显神通。陈少校所驾驶的是美国的“鹤克2”式驱逐机，三轮宽所使用的是日本“九六”式驱逐机，这两种机的性能优点，都是利在转弯动作敏捷，而且双方机速也是相若的，何况彼此的技术又是半手八两，所以虽经激烈剧战，总是不见高下。然而这样的纠缠下去，决不是办法，陈少校想到这里，亦干脆不使用机关枪，决心以飞机撞飞机，来一个大家同归于尽，说时迟，那时快，他立即加速油门，开尽速度，朝向敌机对正的一冲，猛撞公平去，对方不虞有此一着，仓卒间急忙拉转机头闪避，亦在这刹那间，陈少校的好变了紧贴在敌机之后，对个正关，他把握良机，咬牙以机枪瞄准扫射，“镝镝……镝……镝”子弹就跟着穿中了三轮宽的脑壳，敌机的发动机也被击中了，浓厚的机油跟着喷出，布潢了敌机的前头，人机由3千英尺高空一直滚跌到地，一代日本“驱逐之王”，就是这样的被我空军所击落而告了结。 [center][B]冒险迫降下九死一生[/B][/center] 　　当我陈少校将“驱逐之王”击落的时候，其他的两架敌机，跟着扑向陈机进攻，此时陈少校虽已战到筋疲力尽，仍需应战，以一敌二，复由3千英尺一直再战到太原城是低空，僅离地不过二三百英尺左右（初时是在离太原城20英里的8千英尺高空开妈接触的），陈少校的左臂已经中弹受伤，肩膊也再中枪，身躯感觉麻痹，无力再战，又因高度过低，即使跳伞也不可能，同时地面高射部队也因敌我飞机混在一起，投鼠忌器，未敢射击。陈少校迫不得已，乃于精神尚在仿佛之际，即向太原城妇子师范学校体育场作极度危险的迫降，同时敌机也即跟着俯冲向地上扫射，幸而我方地面高射炮部队立向敌机发挥对空火力，妈将敌机击退。 　　陈少校迫降后，飞机固已毁损不堪，而他的筋骨也已断折多处，伤势惨重，血肉模糊，枪救出来进，他已完全是死去的样子了。祠经送入山西医院加以急救，始见续有气息，过了七天，方告苏醒。及后，又以飞机送到湖南长沙湘雅医院继续医治，因为湘医院设备较为完善，经留医后，得庆更生。 　　至于被陈少校击落的敌机，是跌落在距太原以北约40里的忻悬地方。我方苏、梁两中奸尉则跌落于太原城外附近。事后，我方检拾敌机残骸，果然发现被击毙的那位敌方空军人员，就是三轮宽其人。因为日本天皇赐给镌有“驱逐之王”的一把佩剑，仍佩在该尸骸之上呢。 　　陈其光少校医治了一段时期，始告痊愈，可说是死里逃生。我政府事后论功行赏，应该是如何特别的加以奖赏，如何特别的加以勉慰，以酬其功，以资鼓励啊！可是，相反的，政府大概把这件事忘怀了，一直若无其事的不闻不问，莫说没有特别奖赏，就是连最起码的“传令嘉奖”都没有来一个。当时僅阎锡山奖赏了三千块钱给与该队，以示慰劳。及后陈其光少校亦仅以军官附员名义，被派到第就战区司令长官部（司令长官为薛岳），担任联络参谋，默默无闻。抗战胜利后，他辞去军职，转入中央航空公司任驾驶机师。迨至中航迁台。他就脱离中航公司，留居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