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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驾机飞入黔省的第一人

当年开辟贵州处女航的回忆
发布时间: 2006年03月21日   来源: 中山政协   
  笔者按:这篇记述,是我从事空军生涯廿余年的一页重要回忆。记得是民国廿二年(1993)吧,也正是国内政治斗争搞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当时国人对于宁粤双方,稳步之为“中央政府”与“西南政府”。除华北特殊化之外,其它省份亦多属半独立性的各自为政,尤以湘、闽。滇、黔、川、晋、鲁乖省为然。因之“中央政府”和“西南政府”双方,遂对各省竞相运用政治上的争取和拉拢,其间波谲云诡,五花八门,颇似今日东西世界进行的冷战。同时省与省之间,也各因利害关系,彼此都是从事于政治上的钩心斗角,也就是苏秦、张仪之流最活跃的时会,“春秋”、“战国”的历史剧居然搬上舞台重演,可谓洋洋大观! [center][B]广西协助贵州筹办航空[/B][/center]   贵州省中僻处边陲,但和它临近,其时广西的军政设施,在李,白、黄三位主持之下,颇负时誉(时李、白分任第四集团军正副总司令,黄旭初任省府主席)。他们几位一向认为桂黔两省,在地理上具有密切的关系,故平日对于黔省,一贯采也亲临政策,当时李、白两位又鉴于西南各省如湘、滇、川、粤、桂都已自行举办军事航空,独黔省尚付缺如,为了表示亲善之意,自愿协助黔省举办航空事业,进而发展桂黔两省航空联系。广西当局的这番好意,当时极得黔省主度王家烈的赞同,王氏乃电请广西方面速派代表赴黔,共同商讨进行。   白崇禧将军接得贵州王方席来电后,认为事不宜迟,立即饬知广西航空处,并指派笔者为代表前往贵阳,和黔省当局共同商讨。因此这一任务,就落在我的身上。好在发展航空,是我的职志(我曾参加遇中央政治局的建军工作,和协助创办广西空军),所以我对于这一任务欣然接受。在启和之前,先得到白将军的一番指示,乃于是年(民廿二年—1933)五月偕同随员吴庄,和几名武装勤务兵,一行六人,由柳州循陆中起和赴贵州。惟那时不但桂黔两尚未修理工通公路,就是广西省内在这一线的汽车中,也只可由柳州通车至河池为止,由河池至桂黔边境那一段中,方在开始辟筑,根本不能通车。我们由柳州乘车到达河池后,幸得该地公路局长莫树辚氏的照相馆指(莫氏曾任军长,为桂军宿将),并代我们雇妥山兜代步,继续登程。   由河池至广西边境的六寨这一段程,其时尚在开山,崎岖难持,但地方安堵,行旅不惊,而且我们事前双得到广西建设者订长黄荣华先生的帮忙,预先通知沿途各区的筑路办事处,对我们加以照料,获得种种方便函。便这一段路,行了四整天,才到达桂边六寨。 [center][B]穿过六寨进入夜郎古国[/B][/center]   谈到六寨这个地方,虽然是个蕞尔小镇,只有一条狭短的小街,但仍不失为桂黔交界的要冲,来往的客人,都是到此投宿一宵,然后再“鸡鸣早看天”的各自分道赶程,而且更料不到在我国抗战的时候,六寨竟成了大后方的主要交通大动脉的枢纽,而我在抗战后期,也几乎被飞机炸弹埋葬在这里,因为当民国卅三年(1944年)最悲惨的湘桂大撤退时,千千万万的难官与难都是凭着这条万山起伏的单一路线逃命的,其时我因临界时奉到航窒委员会的征集,派为紧急抢运空军撤退所有物资的总指挥,当我由贵阳赶到六寨的中午时分(这时正是军民人乖以及马匹车辆沿途紧急撤退最拥塞的时候,张发奎将军的长官部这时也撤退,刚刚到了六寨),就遇着盟军大队轰炸机智的误炸,集中六寨弹下如雨,军民死伤无算,当时我就是于轰炸过后,从死亡的尸体堆中爬出来的幸运者。因为写到六寨这个地方,想起这一幕惨景,特顺笔一提。   桂黔多山,连绵不绝,尤以贵州境内为甚,因为我国地势,西北高而东南下。故黔少地势高出桂省逾三千英尺,因之,我们离开的六寨,进入黔境后,就一直在崇山峻岭里打转.有时,遇着羊肠鸟道,峭崖险壑,特别要小心翼翼的缓步攀越,一失足便要成千古恨的。这是我初次进入“夜郎”古国境界,沿途所见,人烟稀少,而且地方不靖,时具戒心。日暮的时候,多是向着野店投,深夜里,不时伟来虎萧声,令人毛骨悚然。 [center][B]胭脂马运烟瘾君子抬桥[/B][/center]   我们在跋涉途中,又时常听到由远而近响着一片叮叮当当的声音,原来这是一大群起码数以百计的马匹,每一匹马的头部都扎有热爱多红绿美观各色的绒球,球上再系着大大小小的铜铃,我们若从远处看来,因为马匹多,一匹跟着一匹的向前走,煞似一条很美丽生动的长龙,至于那些叮叮当当的铃声,远近传送,在深山穷谷里,颇觉抑扬动听。原来这种马群,鞍上所驮载的都是鸦片烟土(也有有种小数货物),因为贵州是出产鸦片烟土的,顶要向外销流,那时没有通车,便靠马来作主要运输工具。所以我沿途常会碰着多少不等一批一批的这种装扎美观的胭脂马(实在应称烟士马),这又是我初次见到而认为蛮有趣的事儿。我那闪在旅途上行走,适值初夏,炎暑逼蒸,每每下了一场雨之后(贵州多雨),山峦瘴气,受到烈日的蒸发,更使人心恶神疲,甚至病倒。记得有一天,我们一行于傍晚投宿于土苗之家,同时见有一年逾半百的老者,也投宿到这里来,我见他已经是满脸病态,疲惫不堪的样子。可是到了中夜,我们尚在酣睡,他就独个儿背上包袱,再行赶路,我特地爬起来问他,为什么要中夜启程?他说:“趁着夜色赶路,较在炎蒸的白天好得多啊!”这句话是有他的理由的。但是到了天亮,我们继续登程跑了一段路,就发现那位老者竟倒在路边上了,他自然是个穷苦的旅客,因病不支而致死亡!于是,我就吩咐随行的勤务兵,在附近找了些茅草,将这老者的尸体盖着,免受烈日的暴晒。同时我也就想起明代的王阳明(守仁)先生来了,因为我曾读过王先生的一篇“?旅文”,知道他当年谪宦到黔省的龙场驿时,一样的是在黔境跋涉,一样的是在土苗家投宿。见到路毙的,也一样是投宿的旅人。而且王先生当时将这残废的旅人埋葬后,还写了那一篇流传千古的大文章。我想到这些,我不会写文章,一时真有说不出的感喟!同时我更感觉到从王先生到现在,已是相隔四百多年了,何以交通的梗塞,行旅的困难,还是一样的依然如故?这可知我国主政者的因循泄沓,忽略交通建设之重要性,一至如此!   我们此行所乘坐的是山兜的脚夫都是贵州人,他们唯一的随身行李,便是一根鸦片烟枪。因为他们都是瘾君子,每日启程,又必须停下来,就在路边拿出那根枪吹吸一番,然后再走,有时我在路途见到他们的脚步渐渐轻浮,没精打彩的样子,我便很识趣的对他们说:“歇歇吧!”他们就不约而同的答着:“好的”。于是,马上停下来,照样的在路边烧烟过瘾,一经吹吸之后,就生龙活虎似的健步如飞了。像这样,一共跑了十四天的崎岖山路,始抵达目的地贵阳。 [center][B]拜见王主席策划公航空[/B][/center]   贵阳是贵州的省会。论它的地势,是处在万山丛中的一块盆地。人烟稠密,不失为全省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我们到达之后,贵州省政府就安置我们下榻招待所。这时招待所,是省府专招待各方高级人员的,每天除供应早、午、晚、夜四餐之外,还招待鸦片烟、任吹吾怒。此外,还特备轿子,作为贵客外出时的交通工具,因为那时贵阳是没有汽车的。我居贵阳期间,每逢拜客赴宴,皆是乘轿出街,坐在轿里,一晃一摆,气派十足,好像自己是在清朝做官似的。   我于未起程来黔之前,白崇禧将军已吩咐过我,抵达贵阳时,应先去拜访久居黔省的两位桂籍人士:一位是王哲渔先生;另一位是卢焘先生。所以我抵达的次日,道德就去拜访王哲渔,他一见面就告诉我:“我已经得到叶总参谋长的电告(叶祺是当时第四集团军的总参谋取长),知道你要到这里来。”因此,我和王先生一见如故的非常亲切,以后果然得到他不少的协助。他是保定军样第一期毕业生,几十年一直都是在黔省从事军旅,资格相当老。他那时负有沟通黔桂两省邻感情的作用。至于那位卢焘先生,早年做过黔军总司令,资格更老,我去拜访他时,他和王哲渔先生一样的热情。所以我也得到他的不少指教,同时他又介绍了他的女婿覃文渊君和我相识。   我抵达贵阳的第三日,就正式的去拜见省府主席王家烈。记得是由王哲渔陪同我去的。见面寒喧后,我就将李、白两面三刀位的函件当面递交,王家烈满脸堆笑,表露着无限的热情,而且他知道我是航空技术人员,对我更表示十分欢迎。这位王主席,当时年纪约略四十光景,高个子,谈吐爽快,精神饱满,不失为地方势力的一位风云人物。我这一次见他,是当时官场上(指贵阳而言)首次礼貌式的拜见,正式主题的会商,还要另订日期。过了两天,王家烈特在他的公馆高宴,请我作主宾,就在那里正式会商协助贵州举办航空的事宜,所以参加宴会的有贵州建设厅长刘民杰、财政厅长 郑绍臣等,都是和这一事有关的人物。我和他们在宴后,举行了详细的商讨,并决定了一个具体的原则。王家烈主席请我替黔省先行拟具一份“筹办航空实施计划书”,并指定刘、郑两厅长和我共同进行,而由刘厅长任召集人。于是,我就花了几天的工夫,根据贵州的财力善,以及广西在友谊上可能协助的程度,并依据当时粤桂两省所合办的“西南航空公司”的发展情况为主要参考资料,拟具了一份详细计划书,送次给王家烈过目。及后王主席就将这份计划书提出省务会议,得到通过。于是我就和刘、郑两位厅长共同着手策划一切,而且第一步是先从建筑机场做起。我和他们两位因为接触的机会多,来往日密,无形成为很谈得来的好友。 [center][B]形形色色的代表在贵阳[/B][/center]   我在前面说过,那时因为国内在政治上的钩心斗角,所以贵阳方面,就不知集中了多少各方的代表人物,形形式式,搅得满天神佛。据我所知道的,各省有各省的代表,中央政府和西南政府也都有派驻贵阳的代表。而最可笑的是,四川一省,竟派出许多个不同角度的代表,因为当时的四川是四分五裂的,独据一方而称霸的军人巨头,有刘文辉、刘湘、杨森、邓锡侯、刘存厚等人,当时省政府主席是刘文辉,而刘文辉和刘湘虽是两叔侄,但那时两叔侄正在开战,打得难分难解,所以四川那一班军人巨头,因利害关系,就要和最邻近的黔省打交道,争取外围声势,因之就要各自派出代表(能言善辩之士)到黔省来作政治上的活动。总括言之,当时的政治路线,有的走“中央”的,有的走“西南”的。西南政府派到黔省的代表,是但樊辛(川军宿将,同盟会会长)麦焕章两位;而中央政府所派到黔省的,一位是宋思一(宋是贵州人,我和他因同住在招待所,所以朝夕相见,时相谈叙);其他的我已经记不起名字了。   在这种复杂微妙的情况下,所以当时的黔省主席王家烈,对于各方派来的代表,必须分门别类的作周旋,例如他的宴客吧,今次是宴请中央方面的(包括各方代表在内),就一律不请西南方面的:若是宴请西南方面的,就一律不请中央方面的。壁垒分明,绝不含混。那时王主席却把我列在西南方面,所以每次宴会我都是被请在西南这一边。至于王主席的宴客方式,如果是少数人,就在他的公馆电动机;倘若是大场面的话,或假座城内的戏院,让客人们边饮边看(看戏)。有时却在城外的“黔灵山”和“东山”等风景区高宴,别具一种风光。谈到请客饮宴,除了当地第一号的主人王家烈而外,还有各方的代表们,也因需要联络感情,都是不时的互相宴请,酒食品店徵逐,花钱满不在乎。记得有一次是一位曾做夺冠教导师师长的黔军将领江佩贻请客,他因公被派到广州去了,在广州有名烟花所在地的陈塘,纳了一位芳名小燕的女校花做如夫人,带回贵阳。为了表示纳宠之喜,于是就在他的公馆摆酒宴客,我也在被请之列,但到了入席的当儿,他竟然要我坐首席,我再三推辞都不行,我和他不过是新相识的朋友,而在众多客人中,我当时的年纪最轻(廿四岁),怎样都不应轮到我居首席的。推了半天,我才弄清楚,原来我是他那位新姨太的乡新(广东),乡亲非坐首席不可,因此大家就随声附和的确定我的资格。我被迫入席,十分尴尬,有人竟吟着“陈塘小燕是乡亲”这名句歪诗向我敬酒,直把我灌得酪酊大醉。回想廿余年前这种纸醉金迷场合,简直是不知人间何世! [center][B]担当桂黔处女航天的飞行[/B][/center]   我在贵阳逗留了三个多月,对于航空最主要的基本条件的飞机场,经已获得解决,也就是我在贵阳南门外选定了一块颇为理想的平地(贵阳很少平地)辟筑完成一个机场。另外在离贵阳廿多里远的清镇地方,也经选定较为广阔的一处地点,继续的开辟,预备作为第二步发展之用。我对于此任务的第一阶段,经和黔方当局商得具体的进行步骤;于是第二阶段便是要驾机飞黔试航,俾使黔省军民对于飞机的认识和引起他们的航空势,进而促成军民一致的共同合作发展黔省的航空事业。我是民廿二年(1933)五月来黔,八月回桂覆命。回桂之时,依照我自己所拟的计划,中途在都匀、独山两县,停留了一些时间,在该两地选择了辟筑机场地点,将图样交由各该县县长,分别加速的兴工,以供使用。   我回到广西时,适李宗仁将军也由广州回到广西不久,当时李、白两位面聆我这次使黔回来的报告(在南宁每四集团军总部),极表欣慰。并着我继续准备驾机飞黔度舫,开辟桂黔舫空线。   驾机开辟桂黔处女舫的这一任务,又落在我的头上了。这不比上次取道陆路前往贵州那样随便启程,必硕先行从事于天气的观测,和机场方面的布置(包括机械人员在内),以及飞机智燃料的储备使用等种种皆硕有所计算。因为当时贵州对于上述诸种条件,完全没有,而且长途航行,最重要的要考虑天候的影响,黔省表演具“天无三日晴”的坏天侯,“地无三尺平”的大阻碍。若是冒着恶劣天气,从事云层下的航行,那么山高云密,盲目飞行,稍一不慎重,随时随地都有撞山的危险。若是作云层上的高空航行,那就算到达了目的地的高空,因有着厚密的云层上所遮盖,完全看不到下面,而云层下又都是万山重叠,那又怎能盲目冲下,拿生命来作赌博呢!何况那时航空设备,尚滑有如今日的进步完善,不要说没有雷达合用,就是最简单的天侯观测,贵阳孔夫子时都谈不到。所以航行贵州这一航线,在当时来说,天气方面,是值得考虑的重要点之一。至于飞机回航所顶的燃料,贵阳根本还没有过这类物资,必须预先从陆路运去,而且那时桂黔尚未通车,要用骡马来驮运前往,也是需时又艰困的事。 [center][B]黑猫号机抵贵阳上空[/B][/center]   对于上述的种种,经我和广西航空处处长林伟成先生(林先生是早年随国父孙中山先生创办革命空军的得力助手之一,是我国空军先进)商得结果:(-)先行派地勤人员带同燃料前往贵阳、独山、都匀等机场,预行布置;(二)采取分段航行,如天气良好的话,便直航贵阳;基在中途发生阻碍的话,就中途降落独山或都匀,等到待天气好转,再飞贵阳。   一切准备完成,我就在那年(民廿二年)十月由柳州驾了一架“黑猫”号(BLACKCAT)飞榭起航,当飞机智入黔境还未到独山之际,突然遇着极恶劣的天气,无治疗前进,迫得折回柳州。第二天,继续起航,这一回天公还算做美,天气虽不太好,但比上一天要强得多,经过了几许困难,我飞到了独山上空,没有降落,冒险在云层下沿着扑山峻岭穿插前进,说句不好的话,如果那时机件临时发生毛病,非迫降不可时,那就没有平地可作安全的迫降,人机非撞碎于万山群中不可的了。大约是在中午时候,我所加驾着的“黑猫”号机出现于贵阳的上空了。   我到达贵阳市旭上空后,有意在市空作了很解放后盘旋,使贵阳人们得以有兖分时间饱看飞机。同时我俯瞰着下面,贵阳城内外,人潮如蚂蚁般的,涌来涌去,都在争着仰观飞机的铁翼。在上空盘旋的我,对下面那个镜头,深受感动!因为我这一次“高鸣”而来,首次划破了从无飞机到过的贵阳天空,着实的足以自豪。及衙我就徐徐的向机场下降,着陆后,王主席和一班文武官员,以及地方名流等,已经齐集机场上来作热烈的欢迎,个个笑哈哈的和我握手道贺开航成功。和我搞得地熟的刘厅长及王哲渔先生三位,自是喜不呆言,而王主席更是欣忭莫名的对我慰劳备至,说这就是我首次开辟黔省处女航的大成功,也就是黔省民众见到飞机的初次,促成了桂黔进不定期步亲善的表现。当晚王主席开了一个劢大的宴会来表示欢迎,和兴祝开航成功。席天这样的欢欣鼓舞,如醉如狂的,尤其附近的苗人、瑶人等山区人民,仰见飞机从天而降,竟惊为“天神”下降,争相焚香下拜,迎接“天神”!“他说完了之后,又接着举杯来向我笑说道:“我也来迎接”天神”吧!”于是兴会的大众,莫不笑逐颜开,兴高彩烈地来一个大醉茅台. [center][B]王主席决定先订购飞机[/B][/center]   我为了要更进一步的引起黔省民众的航空热,于是和王主席商定.在贵阳市空再作一次飞行表演.事先择定日期,由当局发出布告通知四方军民人等前来参观.记得是我飞到贵阳的第四天,我以在人山人海之上的贵阳市空举行了各样各式的飞行技术表演.由于这次表演,使航空知识中深印入了黔省人民的脑了里.而且我于表演之后,降落机场时又特地邀请王主席和少数高级人物乘坐飞机,在天空遨游了一回.因此王主席更大大的增加了航空兴趣.他在谈话中曾对我说:”黔省人民从前对于航空知识,简直一无所知,所以这一次看到飞机和表演,震动了整个贵阳,引为奇异,由此可见黔省一切落后,实在惭愧!”   王主席因为决心举办黔省航空,于是就很隆重的送了一封聘书给我,聘用制我为”贵州省政府雇问”.而且又赠送我一枚金质纪念章,作为首次开辟黔省航空成功的纪念.同时决定诊照我上次替黔省所拟具的举办航空计划,逐步付诸实施,并计划先行购买飞机,加速进行.   我这一次在贵阳,逗留了五天,始行驾原机回航,中途并降落独山(因都匀机场尚未完成),勘视机场的工程情形,颇为满意.而且很顺利的飞返桂省.李、白两位,对于这一次试航成功,自亦极表满意,仍着我加紧的进行黔省航空筹办事宜。于是我和航空处长林伟成商量,决定即行去电香港邀请远东飞机公司总经理嗄嘁来桂商洽黔省购机事宜(按:嗄氏为英国名航空家,是桂省空军的总顾问),嗄氏接电后,即偕同助手宗士(英国人)到桂。商量之下,决定黔省所购之飞机,在香港装妥,接收后直飞回黔。盖因广西素来向英国所购之各种飞机(轰炸、驱逐、侦察以及教练机),多在香港装好,由广西派员接收驾驶回桂。我当年也曾多次到香港接收飞机,在启德机场起飞回桂。关于我在香港当时所领的飞行执照,是概由嗄氏输的。我记得廿多年前,我在香港上空飞行的时候(因接收新机要经过在香港多次试飞),那时的启德机场和现在的启德机场的面貌和航空设备的进步,真是不可同是而语了。 [center][B]密锣紧鼓之下突告停办[/B][/center]   我因桂不久,再次偕同英人宗士(代表远东飞机公司)各驾一机飞往贵阳,这一次航行,因天气关系,中途降落独山,过了一夜。次日天气稍为转好,再航贵阳市阳,安全到达。抵步后,我介绍宗士和王主席等相见,就由宗士兴王主席直接签订购机合约(包括各项器材在内),这是我飞黔的第二重大任务。至于购机的定款,黔方言明由贵州省府驻广州办事处支付(因为当时西南各省在南京及广州两地都设有办事处,以资联络)。这一次我们在贵阳小留了四天,洽购飞机任务完成后,又偕宗士飞回广西(宗士先生后来返回英国,听说在二次大战中参加空战殉难)。   可是事有出乎预料之外的,当我飞回桂省不久,李、白忽接黔省来电,说是对于黔省航空事业,因另有种种关系,暂缓举办。我乍听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好似被泼一头冷水,因为快要诞生的黔省航空事业,就此胎死腹中了。及后我得到黔方的中车详细函告,乃得知其中原委:原来是当时中央方面,得知桂省派机到黔开航成功,而且黔省又借重桂省协助举办军事航空,认为其中不无有所作用,中央于是电黔表示对于此举不表同意。并暗示:如属需要,可由中央直接派员到黔筹办。而王家烈主席处此怀境,大费踌躇,因为借助于桂省举办航空,已成既定事实,若将之推翻,而任由中央派员到黔筹办,则事权操在中央,而中央军事势力得以渗入,实非所愿。但若拒中央仍借助于广西,则又成大问题,因为那时黔省正闹着内战,而和王家烈在贵州打内战,争政权的另一军人势力是猷国材,而猷氏拥有相当兵力,年前为王家烈击败,退据黔西一带,正在兴王作间歇性的战斗志中,所以王家烈就恐怕中央转而有所助于猷,于已不利,顾虑及此,几经权衡利害,为着自己打算,于是对于航空事业,决定中止举办。   这就是我在本文开头所说,是和当时国内复杂政治斗争的情形有着牵扯关连的。   虽然,黔省航空虽说举办不成,但是以我个人来说,吣中还是得到不少的快慰,何以呢?(一)发展航空,是我的素抱,黔省是由我来开辟的处女航,而告成功的;(二)我替黔省计划所辟筑的机场如贵阳、清镇、独山、都匀等处,后来都成为我国抗战中的军用重要机场,尤其是清镇的,更扩展为抗战末期的国际空军基地;(三)我驾机飞黔多次,而且又在贵阳表演,启发了黔省人民不少的航空知识,同时更啬了桂黔两省的亲善感情,而对李、白两位那时所付的任务也算幸不辱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