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文亦武的五桂山“广州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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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1月05日 作者:梁建荣
五桂山在中山市境内,有五条途径可入:1、由鳌溪入长江可到五桂山,2、由长命水入石鼓挞可到五桂山,3、由南朗入白企乡可到五桂山,4、由马鞭埔入石莹桥可到五桂山,5、由翠亨入石门可到五桂山。整个五桂山的周围是旧中山县的一、四、五、六区,这里山势连绵,山高林密,在此打游击战是非常有利的,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有军事常识的人,都很欣赏这个地方。
1949年4月,中共党组织为了加强山区革命根据地的建设,更好地配合解放大军南下,转送了一批在山大学的革命青年,如蔡明、张英(女)、大声公(绰号),细佬女(绰号)等到五桂山部队。他们不但政治思想水平高,立场坚定,善于做宣传工作,而且能吃苦耐劳,作战勇敢,增强了我们队伍的战斗力。五桂山部队原有“南京队”和“北平队”,在7月28日崖口战斗取得胜利后,由“南京队”和“北平队”抽人组编了“广州队”,由甘润田、黄乐天(后来调走)、甘纪玉、甘汉英等同志领导,连炊事员、卫生员共有23人,配备两挺机枪和20多支步枪。新来的同志被分配到“广州队”或“南京队”里。他们天真活泼、富于激情、豪放爽朗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激发了我们的斗志。虽然条件十分艰苦,每人身上只有两套衫裤、一顶草帽、一件蓑衣(雨衣兼床席)、一双鞋,男的还背上七九枪一枝和100发子弹,女的则背上卫生箱和炊事用的其他工具,但大家心情舒畅,无论乔风下雨,行雷闪电,都坚持每天下千四五点钏就吃饭,饭后就开始行军,到了晚上9点或10点去到了某一条小村,就睡在地坪上休息。这些山区的小村都是有群众基础的,如遇着雨天,可向当地群众借屋进大厅进而避雨和休息,淋湿了衣衫,他们看见就很自觉地把芒草拿来起火给我们烤干,还煮一些姜汤糖水给我们喝,这进,我们就要注意遵守纪律,不能留下烟头、火柴枝和抹了枪不要的砂纸。如果用了群众的水,一定要重新打满,并打扫干净所用过的地方才能离开。监离开驻地时,就要安慰群众,要留下好印象,一定使群众对我们有好感。而不论晴天或雨天,男同志都要轮流放哨,一个外哨,一个内哨,每班两个钟头。有时还要在山上过夜,环境很恶劣。我记得有一次露宿槟榔山上,一觉醒来,整件蓑衣给白蚁吃了一半,烂蓑衣上面还星星点点地布满了被压烂的蚁尸。这些我们也当作没事一样。夜晚行军认路靠一条经验:“黑泥白石光水?”。平时,在天未亮的时候,大约是下半夜三四点钟,炊事员已煮熟饭,我们吃饭后就要马上离开宿营地,到山上去睡觉。天亮了要看看有没有反动派来扫荡,如果有,就上山跟他们战斗;如果没有,就下山回到昨晚宿营那个地方上课或操练。上课内容有政治课、步枪射击、放哨知识和《三在纪委八项注意》,或教唱革命歌曲等等。我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打败驻在崖口听反动派谢湛强部后的第二天早上,天还没大亮,我和蔡炳添两人正在放了望哨,大约在8点左右真的有反动派入田心村来,我和炳添鸣枪报告,让大家有所准备,上石塘的背后山。那个时候长江乡有一间小商店也派人担着两箩商品随着我们上山。等到反动派回去后,我们就下山上我们的政治课,或进行操练。
因我们“广州队”有些文化的占大多数,所以我们这个队既是战斗队,又是宣传队,唱得几支歌,跳得几个舞,有时在周末我们“广州队”就与“南京队”、“北平队”等一起举行联欢晚会。
我们每天都是这样地生活,每晚睡的地方不同、大寮、崧埔、石塘、西陂、槟榔山、石鼓挞、长命水、福获、石门、白企等等大小村庄都到过。每日早上天未亮就起床去跑步,大约半点钟左右才去刷牙洗脸。我们每人都有五角钱(是特派室印的币票)的生活费,可拿到属于山区的商店购买东西,店主惧这些纸币到特派室兑换现金。那进市场的流通倾向是港币,国民党的银纸是没有人用的。
8月份,我们几个队联合起来在翠亨打了一场政治仗。反动派谢湛强被消灭以后,他在翠亨村,只有“跟督察”见势不妙即越墙逃跑了。我们没有冲上二楼,只叫他们不要作恶多端,要放下屠刀。这已足以震慑这帮坏家伙。而最重要的就是在翠亨纪念中学大礼堂上,集中师生听我们做宣传工作,说明解放大军即将到来,大家要踊跃做好支援工作。当时纪中的两派斗争也是很激烈的,国民党的三青团和共产党的新青团的矛盾日益尖锐,我们通过宣传,从而警告了一些心怀不轨的人,然后整队回山区去了。
10月中旬,中共中山县委在长江如开各阶层人士、各级政府代表和纪念中学、山区小学代表大会,宣布成立中山县人民政府,县长谭桂明,副县长黄乐天。当天代表们还在石塘的山埔上检阅了我们山区的武装力量——“南京队”、“北平队”、“广州队”。当时我已是机枪班的射手了,还获得了二两罗奇先生切烟的奖励呢。因为我是不抽烟的,就把装饰品送给了其他同志。
到了10月下旬,我们在长沙埔狙击从广州海珠桥退到中山来的李及兰保三师。当天晚上我闪到了长沙埔的牛头山,并占领了各个大小山头的有利地形,起到了阴吓敌人的作用。我们达到目的后就回到了石门,整休后回山区去了。
10月27日早上,我们集合好队伍,由福获出发经白企去南朗,穿过土草朗(井溪),进入大环,到曾任国民党县长的张惠长的家去。他家人已闻风而逃,我们就把他所养的狼狗拉了回来,再经西桠入大鳌溪,休息了三天。30天还未亮,两广纵队的后勤部长郑少康(以前是珠江纵队第二支队长)由东莞虎门进入中山横门来到大鳌溪,与我们山区的领导人见面,抱成一团,欢喜到连眼泪也流了出来。饭后我们在大鳌溪村口小学的操场上排列好队伍,挺进石岐,在仁山的球场上与两广纵队胜利会师,石岐宣告解放。是日我队进驻石岐员峰山上,第二天就进入学宫,即原国民党县政府所在地。“广州队”是宣传队,接应各界人民群众、各单位、学校的慰问。在联欢会上,我们演了邮歌舞。有一首客家山歌这样唱道“蛤蟆??叫,田里水漂漂,捱地(我们)大家天光(天亮)到暗时钟 (夜晚)还在莳田,你一棵来捱(我)一棵,唔好(不要)叹辛苦,你地(你们)种田捱地又来,捱地种田你地又来,大家都是一样,咁(这)样才公道。”晚会自始至终充满着和谐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