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疍家
发布时间:
2006年06月01日 来源:
中山政协
疍(音但)又称但户、蛋家、疍民。今渔民和沙田区农民多为其后裔。不少人自称或被人贬称“定家佬”(疍家谐音之说)。《林嘉书·闽台风俗》云:“疍户分布在闽及两广等省,以闽江流域、九龙江江域为多(注:珠江流域也不少),此外在汀江等江河亦有他们漂泊的踪迹。”“至于这些以般为家的特殊居民的来历,古今推说莫衷一是。《赤雅》、《粤风》、《岭南杂记》等说疍民是古越族的后裔,因为疍民是拜蛇的。《辞源》说疍民是南蛮的一种;《淮南子》有‘使但吹竽’之说,有人猜说这‘但’就是现在疍民的祖先;也有人说他们是鲸鲵之族,也即以鱼为族标的部族的后裔。而以鱼为族标的不仅华夏炎黄部落有过,东夷部落亦有过。只有一点是其他民族所没有的,这就是他们的特殊的水上立身居住风俗。至少在唐代,便已经有了疍民。《屈大均·广东新语·舟语·蛋家艇》云:“诸蛋经艇为家,是曰蛋家。……蛋人善没水,……昔时称为龙户。”《闽台风俗》:“自唐代以来,疍户被列为贱户,不准他们到陆地定居,不准参与科举考试,婚丧嘉庆不准举行与陆地居民一样的仪式,疍女结婚时不准穿戴凤冠蟒袍,不准坐轿,被剥夺了一般平民的许多权利,却少不得向官府纳税。……明洪武十五年(公元1382年),定天下河泊所二百五十二,……并在疍户编立里长,设河泊司于广东,清代设河泊所大使,官品未入流。雍正年间准疍民与陆上居民同列甲户,但仍不准陆居。辛亥革命后,曾明令废除旧有的对疍民的歧视政策,但生效甚微,仍在实际上受到陆上居民的排挤欺侮。”《侯官乡土志》说疍民“习于卑贱不齿平民,闽人皆呼之为曲蹄,视之如奴隶……与浙江惰民品流差等。”并且还有污辱他们的歌谣说:“曲蹄仔,胶弯弯,打死难见官,起厝不许基落地,穿鞋不准拉后跟。”疍民终生在船上,撑船时两脚分开使劲立定稳船,而休息时也在低矮的船舱立不直身,总是盘膝而坐,睡时也得一家挤在一起弯身曲腿而卧,所以形成了特殊的体态,腿胫骨以下向外弯曲,陆上人骂其‘曲蹄’、‘弯胶’,辱其人格。又因疍民住无房屋,睡无床铺,食无饭桌,百分之中缺少主要三件,故有人谑称‘九十七’。《香山县志》记载:是洪武永乐间,香山设河泊所官,“掌收鱼税岁课。”列名记载任河泊所官:夏凯,洪武十四年任:徐希贤,永乐中叶任。
疍民没有土地,不准陆居,不准在陆上做买卖和意,于是他们主要渔谋生,或营水上运输,或以小舟在岸边卖些零食等维持生计。香山境内耕地,大部分是冲积平原,立县前后有潮居里,即未建围堤,初垦荒耕种的水田区。从海道及珠江上游而来的疍民成为潮居里的开拓者。因被剥夺定居陆上的权利,至开垦建成围田之后,他们仍屈居船艇,务半渔半农为生。后来有部分专事渔业,有部分成为季节工或散工。有些季节工在陆上劳动较长,在潮居里围垦发展大沙田这后,由于经营者需要大量劳工,于是破例准许疍民在围堤租地,搭简陋寮棚以居,久而久之便成为沙田区农民。
疍民和无地农民,寓居香山所务,春耕大忙时为踩?栽秧工,立复之后一部分做中耕除草工,一部分靠打鱼营生,夏收夏耕时再务农工;立秋之后复于内河务渔约百日,小雪大雪间上岸受雇为大农户、农场割禾晒谷,至谷入仓,秆完堆为止。割禾以亩论工,俗称“判割”;晒谷兼脱粒。旧时脱粒,先将稻穗捆解开,摊散于晒谷场,脱粒工3人一组,各持?枷(俗称梗)有节奏地棒打,使谷粒脱落,称“打禾”(也有以水牛拉石?压力脱粒的,但工效不入人手捧打,同时因牛蹄踏和石?碾压而致部分谷粒破碎浪费,故少用),晒谷包括脱粒,筛谷去叶渣茎碎、晒干、风净、入仓,及晒秆埋堆等工序,一般以实收干谷担数(百斤)论 工,俗称“助?”(?即晒谷场)。秋收冬藏劳务完毕,即临天寒地冻时节,这些散工、临工们,不分男女老幼,大多数身系竹篓,从早至晚,巡踩于冻水及膝之浅河田沟或浸冬田间,靠锐利的双目,敏捷的双手,透过清澈冰凉的河水,搜捕露嘴冬眠之生鱼、白鳝、螃蟹、蚌螺等到物,所获多则上市兑米盐油,少则自用。昔日米贵鱼贱,一斤鲜活生鱼或白鳝,即使是上等品,也不轻易兑得一斤白米。而今于农村街市,一斤生鱼的价值,起码兑得8至10斤一级或特级粘仔米;白鳝更昂贵,一斤可兑20斤或更多的特级粘仔米。现今有的青年以致中年人,不相信从前米贵鱼贱,价值相差这么远,说是老叟夸大其词,诱导他们“忆苦思甜”云云。哥仔妹姐们有所不知,旧时,水旱风虫等到自然灾害的战乱、匪偷盗劫等人祸时有发生,加之封建统治者和官僚买办权贵腐败无能,每因天灾人祸而致粮食农作失收,甚至颗粒无收,统治者不但漠视民生,更在甚者与不法地主奸商同流合污,囤积居奇,任意提高粮价,大发灾难之财。粮价暴涨,导致薯芋瓜菜等可权以充饥的农作物同时涨价。素称“田多人少”之乡的香山县,旧有“一年丰收,可养三年”之说,但是,由于囤积居奇等到人为垄断,即使风调雨顺,所谓国泰民康之年,粮价也高于水产品价很多。鱼虾蟹螺蚌蚬之类,营养价值虽高,但缺乏淀粉质和人体必需的某些营养物质,因此只可临时充饥,不可养命,如若长期以之充饥,又没有米粮薯芋豆蔬裹腹,便会致人水肿病,而时间稍长,则会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