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沦陷时期的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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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04月27日 来源:
中山政协
林天祥者,安堂秀才兼绅士林汉三与妾侍所生之?子(排行最小的独生子也,大学学历。1939年10月6日(农历八月廿四日)晚上,日寇初次登陆中山,群众纷纷连夜逃难。林汉三与孙子二人亦随群众逃至福涌倒地木(即日环)山间。次日日寇追到,众难民均跳落深坑以隐藏。当时适有被打散的两名国民党军士兵亦逃至此,混入群众之中也跳落深坑,被日寇发现,以为满坑者是国民党军队,遂用机关枪扫射,打得血成河,尸积满坑。林汉三父孙俩也难幸免。林天祥虽然生于诗礼传家的书香门第,自己也是大学毕业生,非一般庸夫俗子可比,然而,他不但不为父与侄报两代深仇,还竟然为虎作伥,投身伪军,这适度伪大队长,驻守长洲。别看他一表人才,貌似善长仁翁,凡被子他捕获者,他必将之放落小艇,然后棹出海面,并亲自将之抛落海里浸死,真是人面兽心。中山解放区前夕,他逃去澳门,因生意不利,穷愁潦倒,后被其妻叫回,中山解放后“八字运动”时被镇压,在宣判会上竟猛吸香烟,以表示他含“冤”而不服之意,实则死有余辜。
飞天莺、飞天鸭,同是三乡人,上文已述二人互争地盘时,萧天祥新加坡去支振飞天莺打飞天鸭,飞天鸭后来投诚共产党领导的五桂山游击队(一说飞天鸭名郑东镇,是第五区伪联防大队长,在三乡包烟开赌等,后被五桂山抗日游击大队活捉。——编者注),飞天莺遂称霸三乡,虽不可一世,但终在第九区民从被刺杀身亡。
吴全,?涌人,大耕户出身,因不忍长期被匪勒诈,故自己买枪领一支自一队,在?涌一带活动,势亦雄厚。
李根源,东莞县城人,上文已述与白蕉赖南同领一支海防军,由他任民令,驻守白蕉、灯笼、桅夹、新环一带,称雄神湾至大小横琴海面。
新加坡添裕,白石人,势力颇大,由本村达到麻子、外沙一带。
赵务程,斗门南门村人,是清末民初老匪,盛极一时,中山沦陷后投入伪军。
梁北胜,乾雾人,独立驻守小霖、三板、沙脊一带,是梁惠祥的助手。
梁惠祥,乾雾人,其父是大地主。中山沦陷前,他已在乾雾一带集众为寇,因第八区白蕉、乾雾、斗门等处的有钱人都不买田,也不做生意,而专买枪枝供给子孙、亲戚或无钱无枪的穷人去抢劫,抢劫所得则自己分回一份,因此,第八区贼匪成群抢劫成风,如生人去到乾雾即会被人诬赖欠他银纸而索还,不还则会遭打,甚至杀害。但如能说出是来探谁人的,叫他跟随去谁家取,他就不敢跟随去了。因此,从来没有外人敢到乾雾去谋生的,附近各村的群众更常被威胁,就算与乾雾人有亲戚关系的也常被压迫,如湾田村有一女子嫁乾雾,不久,女婿即来湾口请岳母去乾雾饮过门酒。岳母回家后到处宣扬,说女婿好,请她去饮,吃的均是好酒菜,人说乾雾人难靠,一切都是伟错的。但此后不久,女婿就来拆她的屋。她惊问缘由,女婿说:“当日,我向人借聊天请你去饮,现在人追我还债我无力还,因此要拆你的屋来还债与人。”岳母伤心得眼泪枘流。根子使这样,附近各村男婚女嫁,却偏要和乾雾人做亲戚。因为有了乾雾亲戚来支持,自己至少可免爱其他乾雾人威胁;如无乾雾亲戚来支持,自己就会玩多地受到其他乾雾人的压迫。旧社会弱肉强食,一贯如此,徒唤奈何!
在乾雾,凡穷亲人问富亲人借钱,富亲人是从来不借的。他会反问道:“我将枪供给你是何用的(即你既无钱何不去抢之意)?”只有沙溪坎下要梁氏是例外的,你去乾雾卖布,只要能说出你的梁氏字派辈数,他就对你另眼相看。因坎下梁氏也是从乾雾分支出去开族的。他认为你是宗亲,因此给你面子。
在白蕉就不然,你携带万两黄金到那里,当地人对你也不闻不问,必要等你出了村外他才抢,不比乾雾之门口狗。
乾雾土匪藏羊?的地方有两处:一在上述的平沙茫茫咸水蓢林内;一在东澳村后门的大树林内。后者藏有一个穿窿无底的石舂坎,如拉到羊?回来,要你立即签欠债单,待他去你家收了钱才放你回去。如你不肯签此欠债单,他就把这个有百多斤重无底石舂坎套落你两肩上,谁人能肩负得起?中山解放后,群众寻遍大树林也寻不着此石舂坎来套回土匪身上,甚遗憾!
乾雾许多家庭都是土匪世家。在清末,乾雾土匪出去勾结到一大批外地土匪回来,驻扎在大涌口,到处抢劫,不论男女老幼,均被拉做羊?。土匪说:“拉到最穷者,也养有一只猪,赎以一只猪也有收入。”因此,最穷者也要被拉物别是在山上砍柴、割草和整山头园的妇女,被拉去匪巢开投,价高者得,如投得者可以之作临时妻子,违而不从者杀;如自己玩了一段时间玩厌了,或输了钱,又可转让与人。当拉到新的妇女回来开投时,如再投得者又可贪新忘旧,把旧的转让与人。这些妇女就这样惨遭蹂躏。
中山解放前夕,各处土匪纷纷逃澳,只有梁惠祥要向乾雾家张勒索十万无才肯逃。如不然,解放军到乾雾后必歼灭他。但群众怕他负隅顽抗,难免祸及家乡,帝由乾雾全村群众签送他十万无。
解放军到乾雾后,为了避免冲突,西闸让他退出。他经新会崖门乘船去澳,后死于香港。
中山解放后“八安运动”时,乾雾、白樵 的恶霸均被镇压。
孙二者,海盗也,清末民初时,二井、三井、大小横琴与一水相隔的骝洲、红湾均是他的势力范围。
林五叔者,文田八发祖国统一人,初在孙二所耕的红湾大围做老把,后以子契孙二为谊父以巴结之。孙二遂将红湾割给他驻守。林五叔在此地也盛极一时。
中山沦陷前,金斗湾是青苔湾毛波的势力范围。中山沦陷之初,毛波收山(洗手不干),接手的是吴有仔、陈华有、黄根仔、李标、杨有胜、黎鑫沛、村安、霍文佳、梁开耀、李北洪、陈华申、李华等12人。他们饮鸡血酒,结为十二友,盟誓以后痛痒相关,甘苦与共。
李北洪为了巩固自己的地盘,请到白蕉黄家庄黄祥来助。黄祥又在三江请到一中队人来助,然后挑拨离间,使十二友互相矛盾,本是痛痒相关,变成秦越相视,因互相残杀,先后死亡八人,只剩李北洪、陈华申、李华和杨有胜四人。后来李华又和李北洪分夺地盘。他华贿赂日寇通译,诬告李北洪是国民党人。日寇遂入李北洪的地盘,又去白蕉请他的兄弟黄芩、黄球仔等人来助,名为“三黄散”。黄祥不断扩张地盘,致使他华、陈华申和要闻有胜等三人也要投靠了,反客为主。黄球仔一表人才,在敌伪中央又有后台,因此,三黄散便雄厚霸了金斗湾。
自从挺三打得三黄散落花流水之后,三黄散戒务森严,在坦洲凡见有生面人,必定盘问,如有当地熟人照保即可释放,否则即疑是挺三派来侦察的,必枪杀。后来黄球仔勾结敌伪县长林念慈,拟率亲信部队乘船逃去三埠投靠挺三,但事机汇露,被日寇侦悉,守在坦洲的大涌口截击之。待船赐到大涌口,日寇即喝其靠岸。黄球仔向与日冠臭味相投,信为日寇只不过要盘问他去休处而已,不承认去投降也无大碍的,即将船靠岸,准备对。殊不知日寇不由分说,即开机关枪扫射。黄球仔当场中弹身亡,部下也伤亡惨重。此外,日寇还去石岐把林念慈全家枪杀,他那年近80岁的老母亲也难于幸免。
事后,黄芩、黄祥托人向日寇表白:投降之事,全是黄球仔一人所为,他们两人不知,与他们无关。日寇要他们兄弟俩继续在此为虎作伥,因此 仍派他们兄弟俩驻守金斗湾。他们兄弟俩又有杨有胜、陈华申、李华等人协助。仍继续雄霸坦洲。
三黄散初与挺三第六支队水火难容,先后夺其大排沙和外沙,但在外沙两次被共产党领导的五桂山游击队夜袭,部队所驻在沙岗村人家的石室和保良卡均被炸塌,兵几将亡,全军覆没,后来才由坦洲举起白旗前来反击。
第三支队也早想吞掉三黄散。三黄散生与第六支队和谈,因知道第三支队与第六支队是秦越联盟,唇齿相依,如第三支队攻打三黄散,三黄散右得用第六支队做屏障以抵抗他;如第三支队攻打第六支队,第六支队又可借三黄散做后盾以抵抗第三支队,彼此互相助战。中山解放前夕,黄祥、黄芩同逃港,在港又包烟庇赌,与死唔去互争地盘。陈华申和李华未出逃,中山解放生“八字运动”时被镇压。
程天德,南朗人,另入伪军,在东乡称雄亦盛极一时,中山解放前夕逃港。
李良鸡,原名李辅群,番禺市桥人也,绰号“市桥黄帝”,流氓出身,在落难时去问亲友借两元也借不到,失望而返,途中总念着“两鸡”。马来语说两无是“两蚊鸡”,因此粤语有人简读为“两蚊”,又有人简读为“两鸡”,但水上话“两”字与“朗”字同音,因此又读成“朗鸡”,后来从人因此叫他为“朗鸡“。当地沦陷后集队为匪,其后又参加了汪精卫的契仔团。因当时汪精卫为汉奸,从匪皆趋炎附势,信他为契爷,以筑高自己的后台。汪亦利用这些地方势力来拥护自己,狼狈为奸,蛇蝎为伍,则封各匪首为伪军长。他们各契兄弟则组织起来成立契仔团,狐假虎威,助纣为虐,涂炭生灵,长期与挺三争夺地盘,上文已述及朗鸡与高佬惠争地盘曾由大岗攻至浪网,因朗鸡入网犯地名之忌而几退回去。
抗战胜利后,番禺法院曾拘捕朗鸡入狱。他的谋士贿赂法官,约定日期、时间把狱差调离,只留一人守门口,届时朗鸡的亲信、旧部先打死守门口的狱卒,再冲入狱中劫走朗鸡。
朗鸡的大哥亦是大汉奸,抗点胜利后亦被捕入狱。庭审时,他竟然大声喝道:“要斩便斩,要杀便杀,何用多言!”而不知悔罪。朗鸡被劫狱而出,已是死里逃生,但还不修身养性,解放后还在上海进行反革命活动,再次被捕押回市桥镇压。
沦陷时期,顺德大良、容奇、桂洲等处均为伪军驻守,桂洲的周掌、周康兄弟,原是容奇有名的伪军首领黄礼的部下,专招周姓人为子弟兵,因此,他的队伍是有名的“周仔”,初驻南头,长期与挺三争夺地盘,后被挺三赶走,退驻桂洲。
杭战胜利后几天,黄礼便被叫出去开会,去到会场,立即被绑去车路边枪杀。
各处伪军首领闻讯后纷纷逃避,周掌做生意,击康逃海口。国共内战时期,国民党怕追究伪军首领反会令其投诚共产党,致使大后方指日可人,因此既往不咎。周康则由海口返回桂洲经营自己买下的鱼塘,至中山解放前夕逃港。
沦陷时期中山的五任伪县长是:首任欧大庆,任期满后返回广州,抗战胜利生在家(欧公馆)中被杀;次任赵鼎华;三任鲍文;四任和六任卢宝永,是卢太太的远房侄儿,被刺杀于澳门中央酒店电梯;五任林念慈,全家被日寇杀于石岐家中。
中山沦陷时期,在日寇的铁蹄下,为求活命,几多仁人君子被迫投匪,争夺不休,寄身锋刃,胸臆谁诉?苍苍蒸民,谁无父母?提携捧护,畏其不寿!生也何恩?杀之何咎?把人垫脚爬墙,匪首发才万骨枯!
那年头,饿殍遍地,抛在街边之小儿,小食店和大排档也执来生?焖熟当猪肉吃。南文就锁过一个老妇人在大桥头示众,身边有个小锅,装着用白灰醃过的小儿头颅及肉,准备镇压她。但她的外家是?角刘伯温大恶霸的亲人,保释了她。
在大岚,我有一邻居老妇,18岁的儿子饿死了,因无钱收殓,只得自己负之上山埋葬,如此凄惨,铁石心肠的人闻之也心酸。
在抗战之初。国民党军有一艘舞凤炮舰在神湾磨刀门口被炸沉。中山沦陷后,大天二把捕获之人,无认是对头,还是小偷,均绑住抛落此舰之烟囱,以免尸骸漂浮,但离此舰稍远者,仍将其抛落海中。正是:海面多浮尸,陆上有饿殍。大天二如此草菅人命,乱邦生命等沙虫,回忆往一,感慨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