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民初的香土匪
发布时间:
2006年04月27日 来源:
中山政协
清廷腐败,海盗横行,各处土匪,均雄霸一方,打家劫舍,俘虏羊?(人质),勒收行水,截劫渡船。在香山(今中山),当时无护沙局之设以护沙,只靠隆都公所设于大涌东西二海的两只趸船——“隆治一”和“隆治二”,以护大涌三沙。其中一只为鲫鱼仔所领导。
鲫鱼仔者,文田李世远祖孙也,属石岐南门李氏世系。石岐举人李祺仪因失族谱,不知原籍何处,遂入族于石岐南门李氏。当时石岐东西南北四大城门每门均设一绅士,历任县官上任,均要先拜访此四大绅士。悦来街口李大宗堂(即旧时全真影相店)便是李祺仪之屋。鲫鱼仔藉着宗亲李祺仪之余光照耀,“窗外月明窗内白,水边花发水中红”,得任趸船领导。但一只趸船不过数十人,土匪一动就几百人,寡不敌众,护沙亦只有其名而无其实,只好任由土匪在各沙面勒收行水,每亩田收若干银,如现在征粮一样。
林瓜四者,大涌安堂人也,卖咸鱼出身,有一次,在澳门买咸鱼挑回家,挑至三乡马径,被匪截劫。瓜四叹曰:“人能劫我,难道我不能劫人?”遂起贼心,聚众为匪,自为匪首,号称“海上天子”,每次外出打劫,必先使部下用粗竹竿沿街拖过,以此响声为召唤暗号,各匪闻声则群集起来,然后半夜出动,盘据板芙、四沙一带,后来还扩张至金斗湾(第五区上至麻子涌,包括神湾、坦洲,下至北山沙尾的沙心,包括近大海的大沙田地区一带均是鱼米之地,每天出产的鱼米可值黄金一斗,故此得名。),向各围口勒收行水,在澳门开平馆。各围口勒收行水,在澳门开平馆。各围须向平馆交行水,否则就放火烧围馆,拘捕围馆伙记去作人质以索赎金。围馆交了行水才能得到他的保护。他还专在伶仃洋截劫顺德运蚕茧去香港之茧船,回来即在安堂养靖祖祠分赃,不须计数,任由每人用竹罅笠(竹帽)盛满一笠银,瓜四在门口看过便算。他还专在广福沙与趸船开战,因此,后来有出粤剧名叫《林瓜四大闹广福沙》。
大岚(今属大涌镇岚田村)李某蹲在金斗湾之涌边打雀,瓜四经过,问道:“对面有雀,何不开枪?”李某言道:“待雀飞起,我才开枪。”瓜四即抛泥赶雀飞起,李某一枪果然中雀。瓜四见他枪法如神,遂招他入伍为匪。清政府多次悬赏缉拿瓜四,均抓不到他。某年中秋之夜,他与契仔(亦是安堂人)在澳门青楼与妓女赏月,他的契仔事先将麻醉药涂于刀之一面,妓女切下月饼后,将染有麻醉药的半边递给瓜四吃,将无麻醉的半边递给他的契仔吃,月饼是用同一把刀切开的,使瓜四吃之无疑。瓜四吃后立即被麻醉,早已埋伏在门外等待的清兵即捕之押返石岐杀头。
李某者,大岚人也,打雀出身,后入瓜四队伍。瓜四死后,李某即继为匪首,率领瓜四部下,盘据金斗湾,照样在澳门开平馆收行水,经常聚于大岚太婆山,到处打家劫舍,拉到羊?回来,如亲属不赎则在太婆山之石面将其生?剖)。太婆山 人石一直存在,近年因开发建屋才被爆破毁灭。李某势力扩张到新会,也称“海上天子”,经常在新会搔扰,新会县官恨之入骨。有一次,他在江门酒楼宴饮,被官兵包围,即爬上屋顶,张开两面三刀伞,左右手抓着一跳而慢慢降下,不致一跌到底而受伤,安全着地而去。官兵冲入酒楼,已不见他踪影。远处路人遥见他左右手各持一伞凌空,还以为是他展翼而降,因此传扬起来,到处均说他是有翼能飞的,声势更大。
新会县官悬赏1000两白银通缉李某。他即伪装大官,身着大红袍,头戴红缨帽,身怀利刃,先派部下分别到会城县衙外和近郊接应,再派三个部下乔装轿夫,各人亦身怀匕首,用三跑轿抬他直入县衙。门差见他是武官打扮,不敢过问,任他直入。李某即叫县差报入内衙,禀告县官出来见面。县官出来施礼毕,李某即问县官:“你是否悬赏白银1000两捉拿李某?”县官曰:“然。”李某曰:“我已捉拿李某来此领赏,你速交赏钱1000两来。”县官曰:“要先交了贼才能领赏。”李某曰:“我就是李某。”即在身上拔出匕首指住县官。县官已被他拖住,惊惶失措。衙差欲与之战。李某喝之曰:“谁先动手,我立即杀了县官。”县官怕动手即被刺杀,急叫衙差勿动手,去打开银库交出赏钱1000两给李某。李某接了赏钱后,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拖住县官,要县官陪他到城郊。李某即警告县官曰:“如下次再悬赏,必杀你!”即放他回衙。此时,早已埋伏在郊外接应的部下即护送李某回去。
在村中,李某怕被人认识他的庐山真面目,出街必以手掩面而行。他大有“义气”,从来不劫夺乡亲一针一线,在外面打劫听到讲隆都话的也不劫夺;在海上打劫渡船,每次均指示部下埋堂(靠岸)时即高呼“隆都契弟走埋(集为)一堆。”隆都人听惯此语,深知是李某不劫夺乡亲的口号,即集为一堆。会讲隆都话的,即使身有万两黄金也不劫夺;不会讲隆都话的,则被推开,有钱的在劫难逃。
金斗湾是他的保护范围,每个围馆均需聘一名大岚人做馆趸,边我余氏杂姓联表伯父也沾恩在此做馆趸干了一生。各围馆如已去澳门平馆交了行水者,则属他保护范围,部队经过,虽不劫夺,但也入围馆,?猪?鸡鸭煮饭。此时馆趸则出来接见。部下见有大岚人在做馆趸,则转移去别间,虽?净鸡鸭亦不取而去。因从大婆山至卓旗山一带均是大松林,李某以此作为掩护,打劫回来后,虽经常被人控诉,但官兵来剿均不获,乡民则纷纷逃出村外田园以避官兵。官兵恼羞成怒,就把地堡公(即乡村长)拘捕了,说是该村窝藏之贼匪,以向上级交差,然后再由乡中有名望之士去保释也回乡。后来,大岗李礼嘉中了武秀才,又捐班为将军头衔,煊赫一时。清政府则威胁礼嘉,要也交出李某。礼嘉被威胁,也嫌李某边累家乡,常引官兵来剿,待李某回乡则通知清政府派兵来包围他的家。一次,李某在大岚寨仔园,清兵突然来到。李某逃避不及,知无可脱身,遂服雉鸡血以自杀(以前各匪首均常带有雉鸡血在身以防不测,危急时则舔之以自杀)。李某自杀后,清兵用咸鱼箩将他的尸体抬返石岐衙门。副匪首服毒不及,被捕去衙门斩首。李某遗下怀孕妾待,后改嫁,不知下落。李某死后,李胜基继任匪首。
李胜基者,大岚人,接领李某之部下,亦到处打家劫舍,勒收行水。石岐巨富刘其功,整个板尾沙将近百顷田,均是他自己一人之产业,是县内之首富。他有个外甥是大岚人,常在他家出入。李胜基收买他的外甥为内应,把他家洗劫一空,还强奸他的孙女。事后,他的孙女持被强奸后有血迹的底裤向他哭诉说:“阿公,你持这许多银做什么?”刘被洗劫,已心怀愤恨,见孙女又被强奸,便恼羞成怒,遂要求清政府派兵来大岚剿匪。匪部被剿,先逃避到杨梅园,及后官兵追到,又退上卓旗山,以大松林作掩护。强奸刘其功孙女之匪被打伤,不能随队爬上山,即匿于杨梅园之旧棺材穴,亦被官兵搜出,解上石岐衙门斩首。李胜基亦被杀。以前贼例劫财不劫色,认为劫色对匪帮从来是不利市的,凡破例者,自己匪帮亦必杀之。
[center]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千秋遗恨余表冢,秋雨寒云草木悲。[/center]
小榄有霹雳堂和五龙堂两大匪帮,雄据三九区一带,专向沙田和船勒收行水,如抗交则必被打劫。
石岐去广州有两只花尾拖渡,一只“悦来”,一只“同兴”。袁带领导之五龙堂向广州渡船勒收行水,同兴渡因后台势大,则不敢收。为此,悦来渡抗交,匪部便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大肆造谣,要专打同兴渡,并在小榄鹦哥咀竖个木牌,写明专打同兴,每天同兴经过,例向其扫几轮枪,以虚张声势,使旅客均不敢搭同兴,纷纷搭悦来。
谢老虎者,名云龙,外省人,小时行乞来到小榄,在悦来渡行乞时,伙房工友见他精乖伶俐,招他帮手洗碗筷、打扫卫生和代卖客餐。五龙堂收买他为内应以打劫该船,叫他携带菜刀,在船去到指定地点时则斩断拖缆,使拖船与汽船失去联结,不能行动,然后跳水游上岸。匪部即由海面两边用小艇攻入船以抢劫和拉羊?。因拟搭同兴渡之旅客怕打劫而均集中到悦来渡,故匪部此次打劫收获更多。此后,广州船已吸取教训,提高警惕,先用丈余长的铁链来系船头,再接驳缆绳,以免再被斩断。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匪部再次打劫,改为先置水雷于鹦哥咀海底,等待广州船经过即爆炸了汽船,使花尾渡失了动力不能行动,匪部即由海面两边棹小艇攻入。当时的旧式水雷,须用人牵线才能爆炸。此日之牵线者因失误错过时间,汽船已过才牵线爆炸,把花尾渡炸得人没船沉,货物亦随船而沉到海底。匪抢不到货物,呆在海面执获些能游水的旅客回来做羊?以索赎金。
[center]尸浮水面长遗憾,骨葬深波恨未平。
此后屈原增雅客,怕闻月夜泣鹃声。[/center]
土匪例规都是“盗亦有道”,劫船最大限度只能拉羊?以收赎金,除非不赎金,或有特殊情况才可杀人,无故不能随便伤害人命。现在由于牵线者失误,以致枉死大批旅客,匪部亦把此人枪杀。同兴渡从来未被打劫,皆因有林友度做后台撑腰,将写着“大成围”三个字的大灯笼挂在船头便风平浪静,无匪敢近。
林友度者,安堂林宝善堂子孙,大家庭人也。其父林仲仪迁到石岐南门亭子下居住。他是林仲仪的妆待所生,与广州河南著匪李福林(军官)非常老友,是同帮人。他凭借李福林之庇荫,声势颇大,中山各帮派匪首均要靠他做后台。他与县级省长官关系非常密切,对官对匪均面面俱圆。他在小榄崩涌口耕大成围和六胜围,在亭子下已建高楼大厦,但全家都迁去大成围隐逸,可能是怕树大招风,在城市住易被拘捕,在沙面住则可安居,生三子。长子威厘,未满十岁,林友度则教他吹鸦片。林友度从来只做后台,不出面为匪首,专供给枪枝与各帮派去抢劫,打劫所得,自己则分回一份,当时人皆呼之为“贼佬父亲”。有一土匪去投靠霹雳堂,匪首问之曰:“你识林友度否?”匪曰:“不识。”匪首曰:“林友度你都不识,何能为匪?”不招入伍。不识林友度则做贼也不能入伍,可见其势力之大。东乡一匪首细佬哥与五龙堂为争夺小榄沙之地盘,长期械斗。在林友度给母亲祝寿之日,双方匪首均获邀赴宴,去到大成围见面却非常“友好”,携手畅谈,若无其事;双方带去之亲信部下,亦互相赌博,“感情甚笃”。宴罢回家,双方则再行械斗,可见林友度面子之大。
[center]水火难容聚寿堂,犹能欢喜笑声狂。
只缘赏面酬“知己”,抛却冤仇共举觞。[/center]
白蕉号称土匪世家,从来无人敢于接近。安堂太祖双桂堂在那里有五顷田,历年均被其匪扒耕,不交租。林友度即于禾割尽运回。白蕉土匪虽称雄中山一角,亦无可奈何。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更有恶人磨。”
林敏雅做贼心虚,一生不敢去石岐。林友度叫他同去广州,保证他无事。林敏雅要求林友度到穗后暂且帮他埋名隐姓,不叫他的姓名。林友度带他去见李福林和在穗之各高级官员。在茶楼饮茶时,林友度却向各人介绍说:“此位便是中山绿林林敏雅。”林敏雅顿时被吓得屎急尿流,诈说去厕所,即离穗偷返中山。林友度回来后去见林敏雅,林敏雅即责怪他透露自己之庐山真面目。林友度曰:“大丈夫不敢挞出自己之真名实姓,何算英雄好汉!我既敢保证你去无事,在穗有我在场,又有谁人敢留难于你?”林友度在中山解放后“八字运动”时才被拘返安堂十德堂,后因脚痛而亡。
[center]任君纵有冲天志,大难来临终别离。
虽有补天修月手,他年黄土必须依。[/center]
中山沦陷时,他的弟弟林官良亦曾称霸安堂。
其实当时真正的贼佬父亲是朱卓文。他对各处土匪均面面目俱圆,非常亲密。
梁分福是陈济棠的教导团长。他的所谓中山办清乡者,原因是外交部长胡汉民在华南创立西南政府,自任广席,雄霸广东、广西和福建三省,建立联盟,不归中央。因胡汉发在国际上威信大,外交上要靠他,因此,中央无奈他何。自他死后,西南政府已失靠山,无法自立,中央令其归降。广西李宗仁、折崇禧,福建李济深等人均知大势已去,便向中央投诚,以统一祖国,唯独陈济棠一人雄霸广东,号称“南国天王”,坚持独立,拒不投诚。中央拟出兵攻下广东。陈济棠挂着陆军第一集团军总司令之衔,拥有四个军,第一军长余汉谋,第二军长香翰屏,第三军长李扬敬,第四军长缪培南。余汉谋深知陈济棠大势已去,即顺应民心,背叛陈济棠,准备在中央军攻下时,他的第一军则里应外合来接应,由下攻上。朱卓文亦召集各处匪攻上广州,上下夹攻陈部,但事机败露,陈济棠则先下手为强,先派他的教导团长梁公福率部队来中山办“清乡”,专把土匪肃清,铲草除根,以清内患。朱卓文被捕入狱,各处土匪闻讯,均惊得四散奔逃。
朱卓文者,东乡西桠人也,与张惠长是姨表。张惠长在中山沦陷期间也是贼父亲,专勾结土匪。抗战胜利后,各处土匪都怕被政府拘捕,也是借重他为后台。他与萧天祥友善,两人拍挡同耕表鹤湾之大围。
朱卓文是中央委员,曾任过中山县长,各处土匪均借重他的传余光普照。他在任内开辟了石岐马路,顿使交通方便,市面繁荣,也有一点功劳。但有一事最为离奇:石岐大庙正中供奉着城隍与华陀,两旁是十王殿并附有中山扭计大王高奇勋的塑像,须拆庙才能开辟马路,但又无人敢把菩萨迁去。朱卓文则向群众示威,拔出短枪先向城隍开了两枪,本想继续再打华陀,但见华陀塑像睩动双眼,惊而不敢再开枪,后终叫人把所有菩萨迁去南门河边街。城隍塑像已被打烂,拆开一看,里面是金肝银肺珍珠肠。朱卓文入狱后,经过一个短时期,忽于一天半夜获得释放。梁公福早已下令部下待他出来时则开枪打死他,借口说他半夜偷走,守卫者看不出逃者是谁而误杀了他。后来中央追究责任,陈济棠又推说是梁公福所为,与他无干,把梁公福定罪枪杀了事。
[center]妻财子禄终须别,宝贵荣华一梦空。
黄土青山埋白骨,千秋遗恨不善终。[/center]
朱卓文本不录入此书,因他是贼佬父亲,姑且录之。
细佬哥者,东乡人,亦清末民初之旧匪也,雄霸南朗、下栅、翠亨、伶仃洋一带,常与小榄、三九区、民众一带的霹雳堂、五龙堂争夺地盘,互相打得落花流水。因他从小做贼,帮得贼名“细佬哥”。
李万者,起凤环新村人也,民国初年曾任营长,及后雄霸广福沙,常与林敏雅争夺广福沙地盘。他的祖先是大岚村云翠祖人,因大岗村把由大岚北堡流过文田之沟渠改道,改为流经街市、龙门古道到沙岗。其中流经街市段要在云翠祖祠侧边挖渠传说云翠祖是飞鼠(蝙蝠)地,在祖祠侧边挖渠会切断飞鼠翼,于云翠祖风水不利。李万虽祖辈迁居新村,但仍是大岚云翠祖后人,认为于已风水也不利,屡次劝阻大岚村勿挖。大岚则认为挖渠于己风水有利,坚持要挖。李万无奈他何,遂起报复之心,逢大岚人必杀,后被林敏雅的部下生?,用竹杆挂着他的胆在大岚游行。胆如茶杯般大小。
[center]你杀人时人杀你,轮回报应理咸宜。
一生虎豺狼性,临死生?悔恨迟。[/center]
林敏雅者,安堂人也,其父林信化在大涌圩开咸鱼店,他与萧坤(即割口嘴坤)争夺广福沙地盘,被萧坤率队由西海蜂拥攻来击溃。他的警卫安堂阿彦倚仗谷围光滑,可御对方子弹,不到攻近身,誓死对敌,即对敏雅说:“你先退走,我独自挡之,我为你牺牲后,你照顾我家可也。”其他部下均已四散奔逃。敏雅患高度近视,在仓皇逃命中跌了眼镜,看不见路,面临大河,他又不能游水,正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在此千钧一发之时,幸有一水上妹负他游过河去,得以逃生。敏雅得志也不忘本,纳她为妾。敏雅将顺德龙岗广福沙广丰围近千亩土地点己有。龙岗地主屡次派人前来收租,均被敏雅暗杀无回,后来无人敢来收租。敏雅霸耕广丰围后,以此作为大本营,安置二妾侍(救他的水上妹)于此安居到老。萧坤原籍南文,在太平卖鸦片出身,后回乡聚匪为首,自筑黄泥碉楼为老巢,后被敏雅包围,部队自知大势已去,不能脱身,遂刺杀杀萧坤于碉楼内,在碉楼顶举起白笠衫当白旗投降。
[center]两虎相争有一伤,争权夺利命如霜。
当年气概吞河岳,今日终须枪下亡。[/center]
萧发仔者,南文人也,亦是无兵司令,面面俱圆,经常能出外借到几百土匪来南文集结去打劫,声势也大,后在南文街市被敏雅派人刺杀。
[center]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到手中;
权也空,势也空,一声枪响满身红。[/center]
萧坤和萧发仔二人被杀后,南文大势已去,敏雅则派下属梁三、梁有(即哨官)、梁鸡抱和李四标等人经常大涌圩捕杀南文有名望之人,使南文的知名人士均不敢出圩。他即雄霸三沙,又把与大涌隔海相望之良都深湾沙亦强行划入三沙,联名为“隆镇下四沙”,立大营于金钟脚,名为“隆镇下四沙护沙局”,在此办公。但他自己为了安全,仍缩入去广丰围老巢,后又把白石环(今外沙)福尾沙和大排沙等均划入隆镇下四沙,从此大势已定,每年上下两造收禾票(即今之征粮)不少,除交还一小部份给政府外,其余则归他所有,在此设自卫队来保卫。开耕时自卫队又要收春水票做粮食,并靠卖鸦片,开赌档和去打劫以维持生活。在他势力范围内犯法者,则遭抛落西海浸死。安堂的大难仔经常棹只小艇开去把当地沙民粪坑(厕所)内掩粪的炉灰也盛去卖,以买鸦片烟。因怕自卫队,大难仔除盛炉灰外,偷抢就不敢。安堂人虽说敏雅的屋也是用人头砌的,对他非常反感,但仗着他在三沙的势力,读书回来的则在三沙教书,有小本钱的则在三沙开小店铺,有大本钱的则耕大围,无本钱的则蹲卡口当烂差,只靠三沙为生便满足,不出外求名利,贻误前途。
[center]一盗名成万骨枯,尸山血海尽头颅。
寄身锋刃悲谁诈,魂系沙场肉喂乌。[/center]
萧鸡烂者,南文人也,前清之老匪,雄霸伶仃洋一带,专劫顺德之蚕茧船,双耳是尖的,如老鼠一般,能爬上匪船之桅杆顶看有无兵船追来,声名远播,后接受清政府招安。清政府曾建过招安亭于南文码头,久已拆毁。
回头是岸也英雄,忆昔前尘尽恶风。
痛改前非行正义,招安还得立奇功。
萧哈哥者,南文人也,是咀末民初敬进社二十友之一,中,山沦陷后当萧天祥之爪牙,经常去沙溪圩联系大天二,中山解放后“八字运动”时被镇压。民国初年,由于未筑车路,也无单车,由沙溪来回大涌必须步行,并必经涌头门口之大沙岗乱葬坟。有一夜,他独自由沙溪来回大涌,途中见一窈窕女郎,美貌超群,一人独行,即口花花而调笑之曰:“大姐如此半夜三更,尚去何处?不如跟我回家,为我煮饭,好吗(叫她煮饭,即叫她为妻)?”妇郎曰:“你既不嫌弃,我又何妨跟你回家。”哈哥回头,已不见此大姐。原来此大姐是鬼魂。哈哥结婚之日,忽然肚子剧痛,胡言乱语曰:“你日前已叫我跟了你回家,今又忘恩负义,另娶别人!”有会意者闻之,知是鬼魂上身,即问其是何人,何方人女。鬼魂又借哈哥之口答曰:“我是涌边×人之女,家住近×处,是×时去世的,他于×日夜晚在涌头沙岗已叫我回来为他煮饭,他日前去鸦片烟馆吸鸦片,有对头人曾经两次去到床边行刺他,幸好我当时跟着他去烟馆,掩住他仇人之眼,才能救了他。既叫了我回来,我又救过他两次命,他如此忘恩负义,又娶别人!”知机者立即答应她去雕刻一个神牌,先将她供奉在神台上,立为大老婆,并支访好的外家认为亲戚,及拜她山坟,哈哥才告无吏而顺利去接新娘回来。
[center]未逢卿面见卿魂,犹幸卿魂护我身。
今世不能谐伉俪,他年地府续前情。[/center]
袁带者,海州人也,初为五龙堂匪首,后迁居小榄,为匪首时盘据三九区一带勒收行水,打劫来往渡船,后接受政府招安,被封为东海十六沙(即民众一带)护沙局长,军令森严,为匪者,被他捕获必杀不宥。他的外甥为匪,被他捕获,姊向他求情,他嘱姊先归,等一阵即放外甥,姊归后,甥终被杀。其为人也,有“义气”,好打抱不平,大岚李棣保因在家乡闹宗派,父兄均被宗亲所杀,棣保在家难以立足,遂出逃为匪,为被袁捕获,本当必杀,但听其陈述详情后,袁不独不杀之,还怜他境遇,感他有复仇之志,招他入伍。棣保后来领队回乡报仇。中山沦陷后,袁带曾任挺进第三纵队(招安民利公司改组而成,以下简称“挺三”)司令及中山县长,中山解放时则逃香港。
[center]绿林也有安邦志,抗日保家先着鞭。
可耻汉奸卖国贼,杀人放火罪滔天。[/center]
林景云(警魂)者,安堂人也,清末在香港开广东面粉厂,辛亥革命时参加兴中会,并借出广东面粉厂的楼上为起义联络处。兴中会领导人孙中山、黄兴、陆皓东等常在此开会。清廷既倒,民国成立,景云成为开国元勋,被派往湖南当长官,民国7年(1918年)回乡,勾结林敏雅蛇鼠同窝,与袁带争夺东海十六沙之地盘。袁带是受政府招安被封为护沙局长的,不肯退让。当时护沙局驻在石岐学宫,景云恃着官高势大,不夺不休,在湖南率领一大批督军回来,于是年6月2日(农历四月廿四日)会合敏雅之三沙部队,由安堂林宝公率领,搭汽船至渡头登陆,沿海边攻入石岐海口回春院(在今安栏路)。敏雅、景云另搭一只汽船至回春院督战。但袁带亦早已派部队在此登陆埋伏,一只船抛锚在海边,只留一个司航员在汽船内。敏雅亦抛船在海边自己登陆督战,被袁部迎头痛击。林部几得如丧家之犬败退而返,过海沿西河路经?角、沙溪而退返安堂。敏雅因仓猝败退,竟误落袁船。司航员竟大发慈爱悲,告之此是袁船叫他束入船内,以免被捕,使他安全脱险而返自己船,败退而返。袁部上沙溪往前追去。林部即留一部份人分别埋伏于白石墩(即今岚田饲料站,前为坑基)和今之石场路口(前为小树林)以抵抗。袁部追至小洋,被林部队迎头痛击,不得前进。适南文有二人在袁部当年代,带袁部兵分两路,一路由岚头经大桥头转入南文旧街头市,攻入安堂十德堂闸门。安堂只知固守小洋,未有提防他由南文攻入,到发觉时骈关闸已来不及,被袁部打死关闸者数人于十德堂闸口。袁部攻入安堂东堡。另一路由安堂龙共头经杨梅园,过文田先锋庙后马家山,由大王公后门直下至文田村,见有八发林公祠而误认文田便是安堂,把文田尾村洗耳恭听劫一空。袁部转入大岚街市,过庙巷,经安堂西闸攻入西山园。袁部夹攻安堂东西两闸,长驱直入,势如破竹,把安堂洗劫一空,连乡长林文灿也被杀,其屋被烧。林部在安堂村闻袁部追来则过横河,溃退三沙。敏雅部队原是三沙水上人,惯游水,则游过横河,安全返回三沙;景云由湖南带来之督军不谙水性,见横河很窄,敏雅部队又如此顺利游过,以为河水很浅而跳下,多人被浸死,次日尸浮水面。
[center]可怜河底含冤客,尽是湖南亡命人。
千载难水鱼腹恨,弟兄携手吊屈平。[/center]
安堂人所谓“千记万记,记得民国七年四月廿四”,即指安堂被子劫之乡耻也。敏雅意谓已派人守住白石墩和今之石场路口,袁部便函不能追来,归咎于南文人带他兵分两面三刀路,攻入守堂,以致全村失守,要烧光杀光抢光南文以复他,名为“吃全鸭”。当袁部追来,未到安堂时,安堂已戒严紧张,疏散人口,乡人纷纷逃避去外村亲戚处,有很多人还逃避去了南文亲戚处。劫后,敏雅则先叫乡人去南文亲戚处叫了家人回来,但到南文不许对亲戚泄露风声,透露是何故叫回,以免南文知道防备,因此南文完全不知。是日适是圩期,圩内商店照常营业,南文村内也风平浪静,未知提防,景云在尖锐带来之督军队长,见南文村和圩场均热闹商贩如常在做生意,如此和好,不似有半点仇恨,因此不攻南文,只驻军在安堂。后来,景云亦极力劝阻敏雅,不许军队攻入,南文才幸免于被敏雅的“三光”政策毁平。从此,萧林两面三刀姓虽械斗不成,亦互相矛盾。当时有些妇女去了南文外家,但去叫她回来时也不动声色,以致南文艺、一知提防,险些受“三光”祸劫,因此连亲戚关系也断绝了,连两村通婚也断绝了。安堂被劫,敏雅深深不仇,后来东山再起复仇,与林景云同率部队半夜攻入石岐洗劫,乘其不备,搜得大批古董、字画等财物加安堂。此后,景云率剩余之督军返回湖南。敏雅又放火烧了南文的坤甸木码头以泄愤(后来南文再筑水泥码头);又与特沙卢其金夺特沙地盘,溃败而返,后来只好坐镇四沙。
[center]六出祁山无寸土,九伐中原枉用功。
民众特沙皆泡影,四沙固守亦称雄。[/center]
魏邦平是陈炯明之部下,民国11年(1922年),陈背叛孙中山败返家乡惠州后,魏邦平还坚持在北江韶关地雄一带叛变,被中央派海军司令陈策率舰南下征讨。敏雅由人介绍参加陈策计魏军。陈策编敏雅带去的三沙乌合之众为海军陆战队,授敏雅为陆战队司令。“敏雅司令”之衔便是由此而来,并非三沙司令。
民国11年(1922年),林景云蛇兑变质,追随陈炯明反叛孙中山。陈派他来当香山县城长。陈溃返惠州后,他亦畏罪逃港。
民国22年(1933年),他在上级为官之老友认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支持他回来争夺林树魏之公安局长职位。林树魏纠合石岐商会向唐绍仪县长控诉他既勾结敏雅打劫过石岐,已成大盗,又背叛过孙中山而畏罪潜逃,现在又回来搞鬼,正是送羊入虎口。当时中山县政府已迁去唐家,唐绍仪即拘押他于唐家监狱。后来他神经出问题了,才由他在做高级长官之老友保释回港。至抗战胜利后,他又回来分选省参议,当时是从入选之票中挑出第一、二、三名,票多者为入圈,再由张惠长县长在此三中内挑出最高资格者,此人便合格。因他曾是开国元勋,又在湖南任过官,张惠长认为合格,虽做过叛徒,但已事过境迁,只要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算了,因此就由张县长圈他之名送上省参议长批准他做省参议。但他张是贼性难改,对张惠长支持他做了省参议不独不知加剧报德,反忘恩负义,又争夺张惠长之中山县长职位,如此蛇蝎成性,被张惠长又结合石岐商会说他勾结林敏雅洗耳恭听劫过石岐,且背叛孙中山,向上级控诉,才罢免了他的省参议职务。他再返港。
[center]无勋与盗共联盟,蛇鼠同窝劫县城。
叛国投奸为邑宰,终须监狱受严惩。[/center]
信丽江者,安堂之大地主、大耕户,生有三子,长子惠旺,次妇惠拜,三子万年,倚仗万年契着现任县长梁鸿光为谊父之势,在县政府承领了四沙禾票来收。以前各处禾票均由当地地头虫来收,收后只交回多少折头给政府,收入颇大。四沙是敏雅势力范围,从来都是敏雅收禾票发财及养兵的,如被信丽江收了禾票,敏雅哥以养兵?收入佑来?因此操纵各耕大围之大耕户均推迟不交,实则抗交。信丽江收不到禾票恼羞成怒,伺机报复敏雅。敏雅说安堂各太祖之山是发官不发贼的,发官发不到他,只有横坑南圃祖之蛇地发蛇地民贼才能发到他,因此每年清明各太祖山坟他均不去拜,只拜横坑南圃祖墓。是年清明,信丽江侦知他回来拜山,即去报告县政府半夜派人来安堂把他拘捕,关在唐家监狱。他向北方来的军官许诺,愿送白银十万元与军官私放他回澳。军官利欲薰心,即半夜私自放他返澳,并跟他同去澳收钱。到澳后,敏雅用金蝉蜕壳之计,不带军官去他家中,只在旅店开个房,叫军官在此等待他携款来。军官信以为真,在旅店等待他,殊不知敏雅“打破铁笼起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
军官不知他家信在何处,无从追讨,已释入大犯,又不敢回来,在澳又无亲无故,正是: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铁窗相逢,被群拖我落水。后来不知其下落。
[center]贪图利禄祸根深,放虎归山再吃人。
十万酬金成泡影,难圆好梦误终身。[/center]
敏雅在澳居住,做贼心虚,很少回乡,回来也多数住在广福沙广丰围由他的二姐(妾侍)代管的老巢,并使部下在庙?信丽江所耕之仁字围内行刺了信丽江以报仇。江子惠由石岐搭船(因当时没有车路)回来,上了南文码头,经运身河步行回家,行至运身河旁边时又被敏雅派人行刺。敏雅除为争地盘而行刺惠旺父子,其他宗亲从未伤害过一个人,连他自己第三妾侍三姐的奸夫也“超生”去了缅甸。
[center]收票未成身已丧,冤魂长此泪难干。
人情势利同今古,残月鹃志泣白杨。[/center]
惠拜、万年兄弟为报父兄这仇,查得敏雅由澳回家做寿辰,早上待他在家吃长寿面时,拟派人入屋子行刺他,但凶手去到敏雅门口,见敏雅的警卫守在门口,不得下手,失望而返;后来又查得他在石岐四站包了小车,于某日某时开去文田站接他经石岐返澳,惠拜则先派人埋伏在螃蟹地,等待敏雅车经过,即迎头痛击。原来,敏雅采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计,虚张声势说包车返澳,其实已用小艇经安堂涌去澳。惠拜兄弟指使埋伏在螃蟹地的凶手见车从文田回岐则开枪扫射,把车身打烂,尤幸司机未伤,行刺又落空。敏雅回澳后,得积压此事,则寄一函给惠拜兄弟以气他:“当天感谢兄台派人在螃蟹地保护我,才得安全过境。”气得惠拜兄弟吹须睩眼。下次敏雅再回来,惠拜查到他某日返澳,又派人守在安堂涌拟截杀他,但敏雅当日又请萧天祥、林勤中等大天二在他家中吃饭,饭后又叫萧天祥和林勤中同他出去世安堂涌,看他日前经营之全昌米机(碾坊)动作如何。去到安堂涌,凶手见萧天祥和林勤中陪他同行,哪敢动手?他便安全出到码头。原来,敏雄已先派小艇在此等待,接他返澳。他在码头挥手叫天祥、勤中等人回家,自己即落小艇去澳。
[center]打破玉笼飞彩凤,顿开金锁走蛟龙。
为报父仇难下手,机关算尽枉用功。[/center]
敏雅之得力助手同是一丘之貉,也是没心肝之“竹织鸭”:
陈带,外沙金钗环人,是敏雅派去驻守大排沙的排长,称呼他先生则骂人,称呼他排长则非常高兴。有一次,他的一个部下打劫回来,分得几百元白银,交他保存。后来,陈带叫人打死了这个部下,以侵吞他的存款。
仲有,原籍新会睦洲新沙,初来为敏雅养鸭,后编入队伍,驻守三沙,为敏雅之亲信。敏雅退休去澳,他则背叛。
陈六,水上人,是敏雅的亲信部下,因善奉迎,敏雅招之过继了无子的堂叔,因此与敏雅称兄道弟。
梁三叔,金钟脚人,又名梁有,外号“哨牙仔“。因为他是敏雅的排长,因此被尊称为”哨官“。他因打劫被捕入狱,被判死刑。有一天,狱卒叫梁有出来,押去行刑,恰好狱内另有一个与他同名同姓的轻犯应声出来,以为叫他出狱,狱被绑去刑场,因没有验明正身,而被错杀,成为替罪羔羊。后来,重犯梁有就变为轻犯梁有而被释放出来。
李四标者,高州人。高州以前最多人当烂差,地方军队多九是由高州仔组成的乌合之众。李四标与小榄五龙堂解散后投奔而来的梁三、梁鸡抱、黄灶和冯掌,以及钟有、陈带、梁有等人均是敏雅的得力助手,敏雅卖命而去抢劫,兼驻三沙卡口。中山沦陷之际,敏雅退休去了澳门,把四沙全权交给这班亡命之徒来管。后来,他们绝大部分背叛敏雅,只陈六一人因过继了敏雅的堂叔而与敏雅称兄道弟,又买了屋,全家均在安堂居住,与敏雅忠心不二,死心塌地。这班“竹织鸭”还反敏雅之警卫大鸡六抛落西海浸死。
[center]一丘之貉与豺狼,蛇鼠同窝共一堂。
打劫行凶皆魍魉,黎民骨肉似秋霜。[/center]
他们更排外心切,把敏雅所有的安堂部下全部遣返安堂。
敏雅福气之大:
与萧坤争夺三沙溃败时,警卫安堂阿彦用谷围也能挡信枪弹,而使他逃离战场。
逃至半路,跌了眼镜,不见路逃,面临大河,萧军又追到,正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尤幸水上妹(即二姐)负他游过海面逃出战场。
他的弟弟敏肯与他一时发生矛盾,买凶徒在他的老巢广丰围打他。当时他正在睡觉,凶徒连床板都打烂了,也打不致电他。他侍母亲至孝,什么事也要请示过母亲而行,他回家将此事告知母亲,要打死他的弟弟以复仇,但被他母亲劝阻,后来便不了了之。
去石岐打袁带,败退错落敌船,本已送羊入虎口,幸得敌方之司航员庇护,让他快逃以脱脸。敏雅也算知恩报德,后送回重礼给司航员。
在唐家监狱险遭被杀,然骗贿北方军官,私放他返澳。
惠拜兄弟三次为父兄复仇,均不得逞,机关报算尽枉用功。
为争夺地盘,南征北战,一生从未受过伤,在澳门享寿到90多岁,才因生活日渐紧张面服毒自杀。
[center]妻也空,妾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从来将相三更梦,富贵荣华转眼空。[/center]
敏雅在家被拘捕这时,适 的警卫在小食店宵夜,得知敏雅获释后,这个警卫被撤职。
敏雅娶过六个妻妾:
元配结发妻,中山解放之际才去澳门,在敏雅所买的炮台街大屋与敏雅妾侍同居。
二姐(即负敏雅游水过河的水上妹)长住广福沙广丰围敏雅之老巢。敏雅退休去了澳门,于中山沦陷前夕则把广丰围交给她全权代理。后来,钟有等人敏雅,人要收禾票。二姐认为三沙原是自己丈夫之地盘,不交禾票给了,被他的部下打得头肿面黑,至解放后才死。
三姐在安堂与敏雅敏雅警卫通奸,但敏雅侍母至孝,每有意见,母亲劝一名,敏雅即顺从。三姐最能谄媚家婆,晨昏定省,深得家婆欢心。敏雅屡欲杀她,均被母亲制止。三姐有恃无恐。后来,南文艺演戏,敏雅即指示警卫骗三姐同去看戏,回来以过安堂天后庙前,警卫则拖三姐经运身河基前去沙岗枪杀。
但敏雅还有一点宗派“义气”,从来不杀宗亲,因与三姐通奸之警卫也是县安堂宗亲,不独不杀,还送了一笔路费给他去缅甸,叫他有多远就去多远,要与自己就无相见之日,如不远逃,再有相见,刚格杀勿论。警卫卫缅甸,从不回来。
四姐是古镇人,解放前和敏雅在澳门生活,生二子一女,均回来大陆读书。解放后,儿子均在外参加工作队,长子曾返回安堂医局搞工作,因阶级成分所关,与亲人下见也不相亲了,后又返回北京为官;次子则在广州为官;三女嫁北方人。文革时,因独生子都为官,四姐以为有恃无恐,返回古镇外家,被解返安堂执猪屎过世。
五姐及其子孙均和敏雅元配的子孙在澳门。
六姐在安堂家乡早已与敏雅离婚。
话分两头,叠石也是土匪世家,地势依山面海,背后螺地宛转逶迤,至卓旗山一带均是大松林,从叠石码头到横栏再到古镇一带均是广阔的大沙田,也有海道相连,面前痧 角海是西江之咽喉,从澳门、南水、坦洲和石岐等处去江门,或去肇在此海面勒收行水,对不交行水者则截劫,因此,各来往渡船均由叠石土匪有联系,凡头戴竹笠而上写有个“余”字的,在叠石码头搭船,或在江门搭船回叠石,均不需买票,如来往石岐与澳门之间的渡船一样,由萧景照(处号“死唔去”)包了澳门渡,所有姓萧者在南文码头搭船,也可免票。
余吉者,叠石之著匪,与古镇曹步等处之匪有联系,经常拉帮去打劫。余氏老祖宗以三埠获海余氏为后台,有一次俘虏羊?回来,将其关在叠石之螺地祠堂内,被人控诉,法院便把祠堂封闭了。匪首余吉遂求救于三埠荻海余氏。三埠荻海余氏恃着有人在省里为官,前威胁法院曰:“子孙犯罪,与我太祖何于?你据何法理,封闭我太祖祠堂?”法院惧之,终于将祠堂拆封。文田老高鸡乸(母鸡)地,原是文田余氏之税地,明代余氏四世尚章太祖请豪叶高氏七世祖梅雪公来家馆任教,高识风水,于重九日和余尚章祖同去登高,高见此大松林风水佳地,便起谋心,回家嘱其子孙曰:“他日我死在余氏家馆,人们不可向阳花余氏追究什么责任,只求在余氏税地内找到有草鞋覆盖之地,送予安葬便了,日后子孙自能昌盛。”回馆则偷余氏鸡乸,又故意露出马脚,让人发觉以告官拘捕了,他即自杀,以借口说余氏为了偷鸡乸之小事而迫死他。子孙遵他遗嘱,来以文田只求余氏送有草芏覆盖之地以葬他。文田余氏送巾与他子孙,只写“送山一穴”四字。后来他山灵毓秀,子孙高厅宝做到殿前侍卫,高氏则将整个山头强占,后来更将山腰余氏太祖墓扒平,将石碑敲碎而扩大强占范围。余氏丁微族寡,无奈他何,求援于叠石余氏之土匪。匪首余亦力量不足,不敢出头,嘱求援于余氏之土匪。匪着余吉出头,致辞函于豪吐高氏曰:“毁我余氏祖坟,如不赔偿,来到拜山,后果自负。”此山全是双手合抱之松树,故名“大松林”。高氏怕来到拜山,若匪埋伏于大松林内,会被拖入生?,此地离自己家乡豪吐太远,所谓“远水难救近火”,“猛虎不及地头虫“,遂叫下泽余氏作代表,借口此事 因当时未有分开高氏与余氏这界限,一时误会所致,通知余氏去为他分开界限,以免再有误会,从此互相和好。所谓“不落草,不为寇,但寇亦不忍宗亲被欺”。正是:
[center]绿林虽败类,见义亦勇为。
煮豆燃萁者,闻之岂无愧![/center]
农历二月十五大王诞,叠石演戏,余吉的侄子半夜敲其门,待余吉开门则将他刺杀。
[center]任君霸气好威风,地北天南亦逞雄。
世界捞完空手去,妻财子禄总成空。[/center]
余佑也是叠石人,是旧匪敬进社二进友之一,中山沦陷前新加坡任第二区缉么队长。余吉死后,余佑继为匪首,在沙溪一带颇负盛名,后来迁去涌边村卖鸦片。余佑走后。余澄又继为匪首,后来被人在半夜从对面屋之阶上开枪扫射下来打死。余澄死后,余湛又继为匪首,与驻扎在特沙的小舅子烂牙彩、阿牛兄弟蛇鼠同窝,唇齿相依。横栏土匪曾来打劫叠石,被叠石迎头痛击,要得落花流水,蛇奔鼠窜,连机枪也抛下在叠石而几逃。湛执获此机枪,如虎活翼,友难踞叠石,后因屡年扒耕太祖产业之老围,被宗亲斑仔潜反对。湛的士斑仔潜绑在祠堂毒打。后来,潜之儿子为报父仇,去横栏投奔梁彩,后于半夜领队由横栏棹艇回来,泊于新村黄毛涌,自己留在艇中不上岸,指使同伴入叠石村,闯入湛屋,说有事叫他出去面商。湛以为然,便跟随这班横栏土匪出村。湛之警卫余彩(即鲇哥彩)驻扎于村尾之碉楼,本可将之截回,但湛以为真是有事面商,出去也无妨,如碉楼部队拦截,互相开火,势必先打死自己,因此叫碉楼部队不要阻拦,待去到黄毛涌后,见斑仔潜之子在艇内,才知是被人复他,虽跪地痛哭,仍然被杀。
[center]猛虎终须山上丧,绿林难免过枪亡。
黄毛涌里千秋恨,天眼昭昭何处藏。[/center]
此后,余勤(即高佬勤)继为匪首,在叠石锯风水树买机关枪,也盛极一时,中山解放后逃港。湛死后,余彩逃奔萧天实,后因回叠石乡锯风水树而被乡亲所杀。
李和仔者,新村土匪。中山沦陷后,来助我国抗战的美国飞机在新村村外上空被日寇击落,飞机师跳伞逃生。李和仔叫新村一旅美回国华侨通译后,即送飞机师去横栏,再转送入三埠第七战区挺进第三纵队(简称“挺三”)司令部。当时县政府也早已迁入三埠,李和仔因此立了功,深得县长方岳超之抬举。因借到县长做后台,李和仔与新村李妙胜两人即雄霸新村,敢与萧天祥抗衡,拟独立而不入第六支队。安堂大天二林九叔即叫宽顿九这部下去新村,李妙胜缴了他的驳卓黄父子陪他在房间吸鸦片烟。九叔得知此情况,即派部下来到卓英家门口,隔着板障向房间开枪,李妙胜和卓英的次子当场被打死,卓英一只手被打伤,立即把李妙胜尸体拖出巷口咄咄怪事人抬上花地埋葬。
[center]遗恨贪枝驳壳枪,横订直竹见阎王。
任君霸气冲霄汉,终是啼鹃哭夕阳。[/center]
卓英埋葬次子后,有人去早晨旗山顶向日寇谎称被匪打劫,请日寇派军医来给卓英医好伤手。
余会者,全禄人,由南文哈哥与萧国平(即黄毛狗)二人支持他驻过全禄,但全禄余堂背叛余会投奔新村李和仔,由李和仔支持他回全禄与余会争夺地盘,被子黄毛狗派余金明所刺杀。
[center]枪响一声魂已尽,自家作孽自家悲,
可怜蝴蝶频投网,多在高习得意时。[/center]
佬李大者,清末民初文田村之老匪也,亦盛极一时,在文田村佬余巷尾之后门和村尾均插李氏之大旗,因村生有大树掩护,经常去外村招集三几百圭匪佬余巷尾埋帮,到处打家劫舍拉羊?,无半点绿林气概,还在此吃,在些屙,连本村村庙之偏间也拆毁了,经常在本村打家劫舍拉羊?,稍富人家均逃避到石岐居住,部下又常在本村拐带有夫之妇,被他纵容到豺狼成性,甚至把他自己的堂大嫂(华侨妻)也强奸了,把本村的自卫枪也卖掉了,打劫大岚李安邦的堂叔李永家时,把他的耕牛也劫去了。后来,他落后之时,只做田溪警察所所长,又假冒李安邦之名,去叠石缴自卫队的枪,引起李安邦大怒,派人去田溪警察所拘捕他。他坐在警察所的藤椅上,并坐着短枪,安邦使人突然冲入绑之去枪杀。行至南村沙岗(今南村学校),他不愿再行,要求就在此处枪杀他。枪手曰:“不能在此污秽别人地方。”终押他到灰炉涌口才杀。佬李大被杀后,遗下的部下仍在本村打家劫舍拉凌晨,因此,当时的巷头巷尾均设有一个杉闸门,以防土匪入巷打劫,后门山满是大树林,只有林中间在佬余巷尾处有一条闪电战边路可通出林外,出马家山去园,但此路口又用木条、木板盖了间更夫寮,派个更夫每作在此看守。出佬余巷口右边,现在李华申、李康就之屋,以前门口有围墙,土匪便爬上围墙顶入去打劫,屋主喊捉贼。安堂一田野警察闻声则开枪扫身过来,打得土匪蛇奔鼠窜。后来,为防土匪爬过围墙后,以围墙作掩护敲门而攻入屋内,则拆了围墙。
[center]人生愉似采花蜂,朝出西兮暮走东。
采得百花成蜜后,怕逢土匪一扫空。[/center]
胡礼者,又名大家礼,父亲为水溪当铺董事,夜晚睡在当铺。胡礼竟然勾结横栏土匪洗劫当铺。因胡礼经常在当铺出入,尽知当铺底细,因此,有一个土匪携得皮屉较重,胡礼携得皮屉较轻,胡料重者一定是金银珠宝等贵重物,轻教师不外物是衣服,就在返回横栏途中,与该匪交换来携,重屉到手后,即伺机机离队私逃,由石岐经广州去了上海叹世界。经过几年,他又回来专供应枪弹与各处土匪去打劫,成为贼佬父亲,各处土匪打劫所得,他也捞回一份,一劳而获,因此声名大震。当铺遭抢后,他父亲乘机把劫后余窃,又怕他的匪帮势力,不敢追究,至梁公福来中山办清乡时,他父亲已在石岐开米机,各股东才控诉他赔还当头和赔偿损失。
广东著匪李福林向政府投诚后,被封为军长;中山著匪袁带(小榄人)向政府投诚后,被封为东海十六沙扩沙局长;匪首高胜胡(即高扎仔,豪吐人)亦向政府投诚,被封为县兵大队。从此,各处流寇均失靠山,贼势已弱,加上袁带又缉拿得太紧,匪情稍缓。
隆都匪首刘官帝,?角人,民国12~13年(1923~1924年)间,与涌边大王培,叠石余澄、余佑,南文萧照(即贼喊捉贼佬 照),萧哈哥等二十友,组织敬进社(即“贼佬 会”),凡隆都范围内的人,每人每年交白银五元便函为社员,以后有社保护,虽携带万两黄金,亦无人敢劫夺;如被抢去,可由社照赔。但社员不论贫富,出入均须头戴一顶猪屎笠(即用竹叶编织的最低级的竹帽)为标记,以免一时误会被劫。隆都富商及华侨纷纷入会,以取得保障,出入免遭抢劫。敬进社在?角天成立大会时,头目均带短枪在身以示威,许多华侨及富商送来镜架祝贺,鼓乐齐鸣,非常热闹。已向政府投诚的前任匪首高胜胡,在石岐获知此事,即率大队县兵来清洗会场。各人闻风,四散奔逃。有一大岚人因丢失了一枝左轮,逃回家后吓坏了。次日,县兵又追去南文缉拿贼佬照、萧哈哥等人。他们即逃去南文浙江省 岗才幸免于难。后来政府到处通缉敬进社头目。因二十友以前亦是高胜胡这下属,此事后来亦不了了之,但却有人控诉高胜胡原是土匪出身,满身血债,因此,高胜胡又被迫下台,离职去澳。
因高胜胡的手下仍然到处截劫拉羊?,政府被迫又叫他回来复职,以安定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