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城市青年下乡务农的历史
发布时间:
2006年05月26日 来源:
中山政协 作者:李国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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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城市青年下乡务农其实搞了三十年。早在中山解放之初,提倡节约,市场淡了,城市无业人员多了,政府一方面组织生产自救,一方面动员青年下乡。1951年,首先动员从郊区入城做日工、件工的撕烟骨、拣茶叶、做髻仔粉、印饼干、包麻糖的女青工回村,由正在搞土改运动的农会安排。当时总工会派屈维佳、余志坚在工人俱乐部(今孙西邮政厅四楼)召开会议做工作,我的糖果饼业工友也去了一批。
1952年,古岐镇长卢克城,在寿山里大棚召开大会,号召失业、半失业、生产业务不稳定的工会会员和街道闲散人员到沙田耕田。事后,饼业工人王源、黄初、伍逸芳等响应号召去民众乡,卢镇长亲到码头送行,并给他们戴上红纸花。我亦有参加送行。几个月后,我专程乘小艇去探望他们。1953年,在县人民会堂(中华戏院址即工农兵剧场前身)欢送大批青年到海南岛,主要是种橡胶。
1956年1月全行业公私合营,一下子未走上正轨,员工过多。商业安排一部分人下放去海南岛,当时,原工商联青年干部冯兆琛、刘炎(后调到糖果饼,即咀香园)也与其他人一齐下放。
到了60年代中期,中山的知青下乡工作,主要对象是中学毕业生,经历廿载,到了80年代中期,才陆陆续续回了城。
1973年,我在县水产公司工作,时任私改员,代表公司长驻水产合作商店,兼管民主党派7人小组和原工商业者的团结教育改造,也要兼顾各个街道代销店的水产品货源。
我本人的工作是贯彻执行县财革委、公司革委会下达的任务。当年有一项任务是动员知青下乡。口号是:以农为先,以农为荣。先农后工,一个身边。公司革委会副主任关培在职工大会上先表态:送儿子下乡。以后分别召开党员、干部、核算单位、统战对象动员会,我少不了要带头表态。
当时我的思想是,要听党的话,敬重毛主席,应该响应党的号召,让我的高中毕业生的长女到农村锻炼。在当时家庭生活非常困难的情况下,一边做动员工作,一边让儿女下乡务农。
当年的知青下乡,没有去海南岛“广州建设兵团橡胶园”、高鹤县、珠海斗门灯笼沙“红旗农场”。大多是根据政府文件精神“安置”到坦洲公社等大沙田区,亦有少数去民田区的沙岗、紫马岭、石门等大队;也有到经济作物区养金鱼,做卫生站挂号员,做供销社售货员。还有是在政府办的长江干校附属知青年,每月领取生活费17元;以及街道战线(即石岐4个办事处)办的红光农场,月薪15元。我的女儿李一正被下放到横栏公社指南大队,不久就加入了共青团,次年当选下乡知青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她不但吃苦耐劳,而且多才多艺,能组织开展农村文艺活动,第三年开始在大队办的学校做教师,农忙时下田,并且逐步提高插秧割禾速度。她同当地农民关系比较好,基本上出满勤,工分多。
按先农后工政策,我的第二儿子招工在金属结构厂轧钢车间,月工资15元。
80年代,女儿被批准回城,做些散工。后来招工在水产公司上基市场做售货员,在商业系统打算盘比赛中,得第二名。1985年春,她已经30岁,但她却不考虑个人问题,说要听党话,晚婚晚育,学习业务,争取成为一个共产党员。然而,她不知自己体内潜伏了病毒,发病两三天,就永远离开了我们,诊断是钩端螺旋虫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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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县的文件说下乡务农满两年以上,表现好,经贫下中农推荐的,可以回城,但实施起来还是颇有“弹性”。
还有“身边”政策,在哪里算是身边?留身边标准是什么?政策模糊。
一、二届县政协委员梁汉,育九子一女,除一个在化南歌舞团,其余俱陆续下乡务农。职工评议说他虽然是公私合营业务股长,在农场跌跛脚,工资40元,但是,他有岳父侨是资产阶级分子,应该“无身边”。
四届政协委员刘斌,在工商联副秘书长任期内,被揪斗过,全部儿女下乡务,“无身边”后来,他的一个儿子在斗门红旗农场抗洪抢险溺毙,他上访要求有一个儿女招工做“身边”,才获得批准。
文革中期,福建教师地庆林上书毛主席,说儿子务农年终只是分配几百斤湿谷。毛主席回信说:“此类事情甚多,容当统筹解决……”于是中山和各地掀起了检讨知青工作的热潮,“统筹解决”成了最高指示。每个知青,有建房木材、钢筋、水泥指标,而实际上,在物资缺乏情况下,这些指标多是被公社挪用了,如沙田区的知青,仍然住茅棚。有一项落实的,是保留统销粮两年,第三年才跟随社员工分带粮分配稻谷。至于何时可以回城招工?任何干部都不能表态。
知青下乡有到生产队插队,有回老家,有投亲靠友,有到农场、渔队等等。按政策在全民所有制农场的拿工资者,计算国家职工工龄。后来增加集体经济的农场场员和在公社务农的也算工龄。
知青中表现积极,立志在农村磨练的属于大多数。张家边公社宫花村(与西桠合称前进大队)从广州下放来务农的杨金燕,积极出勤,多次到县上参加篮球赛,县体委每次奖给她奖金,她都如数上交生产队。与她一起来的知青,先后陆续招工回广州,她没有人事关系,安心种田,后同本村社员郭ⅩⅩ结婚,到落实回到城政策之时,上级批准杨金燕转吃统销粮,原地安排在宫花村供销社门市部做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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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和镇区统销户中,应届毕业生是年年有,农村公社接收过多,在困难。1977年《人民日报》发表了《我们也有一以手,不在城里吃饭》文章,推广珠洲经验,很多单位先后到株洲取经,回来因地制宜,与家村公社合办知青场,如商业局与环城公社在渡头与北台之间办了知青场,外贸局与三乡公社在白石办了养猪场,食品公司与五桂山长命水大队合作办知表场。水产公司与神湾公社合办知青场,公司工会主席周健仪(90年代任市商业局局长)驻场一年。有部分水产职工的儿女,在知青场加入了共产党。在次年仁山广场动员大会上,周健仪作了经验介绍。
神湾公社和水产公司都费尽心思,但近百名知青的种、养、织仍不能解决生活,尤其是吃的问题。公社想出一个办法:让场员去打工,工资归集体。
当年,我在公司的横栏西涌口53亩塘养鱼,神湾知青场每周派一人来做工。他们都说“得个捱字”,还不如插队,可以点自留地种瓜菜,可以养鸡拾蛋!
在此前后,有些公社办了知青场,安置统销户的毕业生。例如沙溪公社在墩陶村办了公社知青场,派出场员到中山造厂做季节工。
有些老农场,例如张家边多宝农场和小商贩联合办的北台红光农场,始终无盈利,增加了务农知青场,还是亏蚀。
早在广州有知青下乡之时,石镇曾尝试一个方式,领取了国家下拨的知青经费,将较杯石农场接过来,开办劳动大学(简称石岐劳大),再接收园林处莲峰山一部分,拓展分校,安置知青。派黄流、高义两位干部去领导。但这批知青劳动多年,还是亏蚀,最后还是搞知青下乡插队或去海南岛种橡胶,高峰期是1968年。
中山县1964年成立知青工作领导组,下设办公室。1973年11月,改设“中共中山县委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工作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简称知青办。1981年4月,知青办与劳动局两个招牌一套人马,此后,知青逐步回城。
中山县安置知青务农合共22302人,其中接收广州来的6248人;另由中山到外安置的(包括垦殖橡胶国)2830人(见《中山市志》439页)。
2001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