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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相士·喃呒佬

发布时间: 2006年05月29日   来源: 中山政协   
  职业迷信者的祖师爷是远古的巫师。那时候,巫师作为神与人之间互相沟通的媒介,有时甚至被视为神的化身,具有至高无上的社会地位,战争、祭祀等大事都得先由他们占卜一番,再由君主根据卜辞作出决定。所以在殷墟出土的甲骨文,十有七八记载的倒是卜辞。但是,随着社会的进步,尤其是儒家学说的深入人心,人们大都认同了孔子主张的“不语怪、力、乱、神” ,开始习惯用理性去思考和解决问题,靠装神弄鬼过活的巫师便被逐出了决策层,最后堕落为藉此混饭吃的“下必流” 。   职业迷信者总要利用宗教装门面,到底信奉什么却又含糊不清,佛教的、道教的、民间的、甚至连狐精野鬼也混杂在一起。   他们之间互不下属,却共同纺织了一张虽不严密但涵覆面甚广的网,举凡生老病死、婚姻、晋升、求财、兴工动土、祛病消灾全演的角色,就还原为比俗人更势利更贪婪的小人。   职业迷信者五花八门,品流复杂。中国人对此,大多采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避之则吉”的态度,或者是“临急烧香抱佛脚”的实用主义心态。偏偏过去的读书人,在诵读四书五经之余,总喜欢兼修黄老,以示清高,他们虽然对这些在街边摆挡、自称“张铁嘴”、“李半仙”之类的角色抱鄙夷的态度,但彼此的出发点往往是一致的,例如易经、占星术、堪舆学之类,他们的言论在官场和民间有着很大的影响力,老百姓分不清者之间的区别,无形中给职业迷信者的混日子帮了大忙。   大抵上,过支的职业迷信者,有如下几大类:   神婆。又称“问米婆”。她们最擅长的是“请神带鬼”,烧上一炷香、两道符咒,口中念念有词,马上便进入鬼神“附体”的状态,一下子成了哪位神仙或者是信徒们早已逝去的亲属的化身,此后或者是按照信徒的要求问吉凶、或者是询部亲属在阴间的生活情况,最后当然得化钱请神婆为孩子认神灵作“契爷契娘”以祈福消灾,或是满足阴间祖先的某些“要求”。神婆往往兼为信徒查“三世书”,即根据时辰八字查阅前身和后世,以解释该人在今生的种种遭遇。有的还用“神茶”(香炉灰)给予人治病,三十前,我就曾目睹过一位自称是“齐天大圣“者的表演,大圣“上身”后一举一动莫不与猴子相似,维肖维妙;还有位“舅父”,据说她原本盲字不识,习医的弟弟死支、死去后,每当弟弟“上身”,却能给人开方治病,示诊者门庭若市。我曾见过她开的药方,基本上是中草药,听说有人服过的确有效,可见她其实是粗通医理的。   占卜术。从事这一行的统称相士。其中瞎眼的谷称盲佬,开眼的根据具体从事的项目,称为算命先生、测字先生等。它的细项特别多,粗算一下就有占卦、求签、看相、看掌、占星、解梦、拆字、批八字等,例如批八字,只要给出一个人的生辰八字,他就可以详详细细地把这个人的一生各个年龄阶段的大致吉凶和主要趋向追述或预告出来。从事这一行业的人都有他所依据的本本,例如宋代的陈抟老祖的《神相全篇》之类(这些书在时下的书摊甚至书店里都不难找到,合法的、非法的出版物都有),但相士们决不仅仅“依书讲命”,而是必须善于察颜观色、话里套话、顺着竿子往上爬,在掌握了大致情况后,再活用书中的专业用语扩表述方式,使主顾不得不由敬畏而至信服。以下是一个例子,一位“官太”带着几位朋友前去看相,一进门就趾高气昂地说,我们不发中有一位“官太”,你可否看得出来?看相先生随口就应,这个容易,大富大贵者头上都有一股隐隐的紫气,难道你们感觉不到?在座的人忍不住都悄然瞥了“官太”一眼,动作虽极细微,但怎么逃得过看相先生的眼睛。他伸手一指,便从从容容地把“官太”点出来了。对于那些实在难以估算的,看相先生大可以故弄玄虚,含湖其词。例如,四位举子进京赴考,出发前找看相先生问此行的结果。看相先生不肯开口,只是竖起一只手指。公榜后,举子们不能不服,为什么,因为他的这只手指把所有可能的答案全都包括在内了,一只手指可以代表全部考上,也可以是只有一半考上、只有一个考上、只有一个考不上甚至全部考不上,问卦者觉得灵验,却没有发觉对方的取巧。   喃呒佬。论派别,这些人大可以算作道家的俗家弟子,作法时,他们也煞有介事地穿起道袍,然而说他们是道士吧,怎么看怎么不像。他们主要是为婚姻和殓葬等人生大事作法事,也有锣鼓八音等一套完整的音乐(著名的纳西古乐就是由此演变的),但后来大都以广东音乐代替了。有的还兼为人请仙、驱鬼、扶乩、看风水等。自称懂得“茅山术”,多是懂得耍魔术的江湖骗子,例如所谓“种金术” ,就是让信徒把金银财宝交给他,当面封好,贴上符咒,在施过法后还给信徒,据说在七七四十九日后开封,就能“孵”出更多的财宝来。等受骗者发现财宝给掉了包时,他早已逃之夭夭。   堪舆家。俗称风水佬,看相先生、喃呒佬等大都兼营这一项。   所以要单列介绍,是因为它的影响不小,而且洗多学问渊深的文人雅士也都乐此不疲,据说近年连西方的政要也都迷上它了。堪舆术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方术,说到底就是一种原始的环境地理学,其中也有若干的唯物的科学的因素,只是后来越走越远,演变为一套专用作给人选择阳宅(即家居,从朝向、外形设计、布局直到室内的布置)或阴宅(即墓地)的方术。   职业迷信者过去之所以大行其道,甚至到今天仍有一定市场,是因为数千年来的宿命论和天人感应观的潜在影响,现在虽然逐渐淡化了,但还不可能一下子根除。在过去,民间(尤其是农村)还有多种与古老的巫术有一定关联的娱乐活动,例如扶乩、请碟仙、伏三姑妹、伏扁担神、伏屎塔神等,大抵上都是通过神秘的仪式,使处于深度催眠状态下的自愿者,在引导者的语言暗示下,做出许多不可思议的举止来。  坊间的传说相当神奇,我却从来不曾目睹,这里就不能进一步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