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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了的木屐声

发布时间: 2006年05月29日   来源: 中山政协   
  若说小时候的所见所闻,有些什么是印象告别深刻的,其一便是大街小巷里的得得木屐声。   它从历史的深处传来,响遍神州大地,而后又随着华人的脚步,得得得地走向世界,甚至于“凡有华人处,都闻木屐声”,直至二十世纪60年代才渐见淡出,终于到此刻不闻此声久矣!   据成书于南北朝朝代的《异苑》所载,木屐是春秋五载之一的晋文公重耳所创制的。当重耳流亡列国时,介之推对他有“割肌疗饥”之恩。重耳登上宝座,论功行赏,偏却忘了介之难,等到发觉之后,已经隐居的介之推再也不肯见他一面了。重耳放火烧绵山,意图逼介之推露面,害得介之推母子俩抱着柳树被活活烧死。重耳在后悔自责之余,把那株柳树砍下制成了一双木屐,流着眼泪说:“悲乎足下!”从此天天穿在脚上,以作纪念。   木屐透气凉爽防湿,所以近代成为南方的生活必需品,尤以广州、中山生产的木屐质量最佳,所以五六十年代,到北方读书在大学徨,在回乡度假时,常有一下子带十双八双代同学购买的木屐回学校的。那时节,除非是特别郑重的场合,人们连逛街购物也爱穿木屐,弄得满街满巷都是杂沓的木屐声。尤其在寂静的夜里,从深巷传来的清脆的得得声,更令小城石岐平添了几分韵致。   那时节,在治安街就有一间规模相当大的木屐工厂,工人们用拉锯手工把足有半米粗的榄木、杉木或松木,截成木段,开为木板,再细锯成胚料,经过相当繁琐的工序,制成一双双又轻便又美观的木屐。男士用的平底木屐通常是光身不上油漆的,女士用的就讲究得多了,那模样,就有点像今三的高跟鞋屐身涂上一层光洁的底漆,再手绘上美丽的花草或图案,配上一双同样讲究的皮革或胶皮屐带(俗称屐皮),简直是一又不可多得的艺术品。过去,中山的女子出嫁,嫁妆里必定有一双彩绘木屐,可见它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有多么重要。   自从塑料泡沫皂鞋出现后,木屐就逐渐宣告退休,治安街的那间木屐厂也终于改为自行车零件厂再拆建为印刷厂了。于是,那深巷里的木屐声,便只萦回于人们的睡梦中,或者偶见于那些怀旧的国画里。   不想近日在一些高档次的大商场里,忽然又售鞋的专柜上重山木屐的身影,只是经过摇身一变,变得几乎令人认不出来,虽然,屐身(现在,也许更准确的称呼是“鞋身”)仍然是用较轻的木质制造的,造型却是如此笨拙,再不如昔日之婀娜,屐皮大都是用草料编织的,屐底还钉上了软胶之类,经过如此一番改头换面,价格也由平民化演变为贵族化,昂贵得很哩!有人夸它新潮,这话本是不错的,想必穿起来也会很舒服,只是那如小凳子般的前后各钉上一个木块的“东洋味”却实在令人受不起来。就算潮流兴“怀旧”,兴“环保”,也应多搞点符合中国人审美观点的日用口(甚至是工艺品)来吧?对此,中国的消费者们是大可以说“不”的。   在现今这个崇尚多元化的年代里,木屐大约是不可能大回潮了,老式木屐的得得声,对都市而言,也确实是噪音(因此,加上块软胶之类确实是聪明的主意),但是,木屐的轻便、凉快以及符合环保原则,到哪一天忽然又小规模地流行起来,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那些怀旧的国画忽又浮上脑际:一位梳着长长的辫子,身穿碎花浅色唐式上衣黑色长裤,脚登一双花屐的姑娘袅袅娜娜地从小巷深处走来,伴随着一阵轻快的得得响——那份韵致是决不让戴望舒笔下的那位撑着油纸伞余行在雨巷里的苏州少女给比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