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习俗古今谈
发布时间:
2006年05月30日 来源:
中山政协
《香山县志·风俗篇》指出,与中原古俗相比,“县城葬礼从简”。这实在可以称得上优良传统。死生确是人生大事之一,但只要能做到生者寄托哀思,死者入土为安,这已经足够了。所谓“死后哀荣” ,大半是做给旁人看的 ,既有能力“风光大葬”,何不于死者在生时多尽几分孝道?
在中山的某些镇区,也有把丧事办得异常隆重的,若干年前,驱车途经中山的北部某镇时,正好见了一趟大出巡式的丧礼。几百人的队伍,花圈、冥具一大串,真令路人侧目,就不知那里近年已经“移风易俗”了没有?
《县志》说是“从简”,其实还是十分繁琐的。目前正在推行殡葬改革,杜绝“死人霸生地”的恶习,一切都朝摒除迷信色彩的方向转化。所以下面只略为补述几句,为一种曾经有过的民俗,留下一些必要的资料。
中山人讲究人必须死在家中,那才叫“寿终正寝”。即使在医院里留医,病危了也得赴快把病人送回家里(按:这一习俗近年已改变了)。垂危的病人要停放于正厅,这叫做“出厅”,脚要朝着门外,这叫做“倒头”,儿女亲属围在床前,等待病危者咽下最后一口气。随后把厅堂中的红红绿绿的悬挂物(例如图画)以及镜子之类全部撤走(或覆盖),接着就是守孝,点燃香烛,焚烧金银冥镪,由孝子(无孝子则由侄子或雇人代替)捧瓦盆到水边“买水”(象征性地给死者洗 脸),入殓前,在死都脚前放纸扎童男童女一对,称为“床尾公仔”,这是安排在灵界服侍死者的(按:据说近年甚至有给死者焚烧纸扎“三陪小姐”的,实属荒唐之极!)。死者厅堂通常要设“灵堂”,供亲友前来吊孝,为了让远道亲属“奔丧”,有把尸体停放多天的(一方面也是为下葬择个好日子)。出殡亦称“上山”,孝子披麻带孝,亲友随后相从,如是望族,可能还有人在路上设香案,放祭品,为之“路祭”。在死者入土之后,还要宴请亲友,尤其地死者年过七十的,通常称为“笑丧”。亲友们认为“人生七十古来稀”,所以照常猜拳、闹酒,相不当不近不情。
过去的人迷信观念很重,对死者的祭祀每七天一次,称之为“吃七”,直至七七四十九天才告一段落,其间还请和尚或喃呒佬超渡亡魂,深更半夜,依然吹奏唢呐,悲悲切切,扰人清梦。再请喃呒佬算出“回阳”之期,据说这天亡魂由鬼差带着回家看望子孙,从此便阴阳永隔了。所以也得摆上祭品,锁上大门,令人费解的是,既是亲人,又可必害怕,弄得阴阴森森的?二十世纪50年代初我住在一幢古老大屋里,屋的第三进木楼上长期停主放着两副棺材,好长时间我也没弄清,棺材里是空的还是“有料”的,只觉得阴森可怖之极。
其实,这只不过是某老为自己身后准备的“长生”而已。用《县志》的话说,就是“富者惑于堪舆家言,有一室而停数柩至数十年者”,这显然又是昔日陋俗之一。
“堪舆学”俗称“风水”,其中有若干科学成份(例如关于选址的学问),但却包裹在过份渲染夸张的神秘外壳中,并由此衍生出许多带迷信色彩的民间传说。
著名的“乌鸦地传说”就是一例。乌鸦地座落今莲墉马路。
据说是风水大师赖布衣从江西龙脉直追到此才寻到的宝地,他把此穴指点给了某一大户,指定要在某日某刻“人骑马,马骑人,鲤鱼上树,头戴铁帽”时才可以安葬。因赖布衣是有名的大师举办丧礼的又是当地豪门,所以围观者人山人海,观者正等得不耐烦,突然天下起雨来,赖布衣连忙下令“入土”。为什么呢,因为围观者中有一人带着一个纸扎的观音大士(拜神用品之一),大士骑着纸马,他又把大士顶在头上,这就是“人骑马,马骑人”;一们观者手累了,随手把提着的鱼挂在树上,这就是“鲤鱼上树”,还有一人因为下雨,临时把铁镬顶在头上挡雨,这就是“戴铁帽”。丧礼既华,赖布衣见主家没把报酬付上,很不高兴,便出了个馊主意,让主家再筑一围墙保护坟墓。晚上,主家盛情款待赖布衣,送了他一斗银子,一斗珍珠。于是,赖布衣后悔级了,慌忙再为主家想补救办法。原来,乌鸦地是宝地,后人原该出丞相,四世三公的,给围墙一压,乌鸦怎么还飞得起来呢?虽经赖布衣设法补救,这家后人的日子也过得不错,但丞相是做不成了。据说,后来迁葬时,发现围墙所压住的土壤都是红色的,这就是被压折的乌鸦翅膀所流下的血!
传说的可读性甚高,可信不可信,就由读者自己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