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河口浮运水闸工程点滴
发布时间:
2006年05月31日 来源:
中山政协 作者:张庆灵
东河口水闸重建了,并建成为东河水利枢组,这固然有其重大的深远意义。但是对于旧的工程也有许许多多值得可书可鉴、可歌可颂的东西。我们不只是记载史实,而更重要的是从中吸取经验和教训,同时给那些英明的领导、忠诚的工程技术人员的英雄的人民群众留下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这就是我撰写本文的出发点。
[center][B]工农大会战——预制浮闸[/B][/center]
东河口浮闸由8组构成,是于1972年秋开始预制的。开始是由李军潜同志副食的古镇基建民兵团承担的。他们多是未经训练的青年农民(不少是刚放下书包的学生),工艺和工具都较为原始,所以质量和速度都难于掌握,不能适应工期的要求。到了构筑闸墩阶段,采用了预制件吊装砌筑的方法,满以为这样做,一是可以不搭排栅,二是用电动钢模预制(似印”蜂窝煤饼”)快得多,省下许多模板的劳力。但是实践证明,由于钢模预制技术不过关,预制构件规格不一,吊装(士办法单杆吊)设备落后,砌筑水平差,造成施工速度更慢,质量也令人担忧。按此下去至来年夏初无论如何也无法把8组浮闸预制完毕,更谈不上及早发挥工程效益。当时的县委领导眼看汛期天天逼近,毅然决定发动全县各大建筑工程公司和乡镇建筑工程队参战,主力为岐建、房建、县建、榄建和永宁建筑队等。一时间把整个预制场搞得沸沸场扬,到处是钢筋、沙石料、模板、杉木竹架,还有轧铁、弯铁、搅拌机械等。晚上灯火通明。我和麦月初同志经常要在睡梦中起床,去检查钢筋的布置和绑扎情况,以求顺利进入浇注混凝土工序。人们日夜苦战,春节期间如是。经过3个多月的努力,就把8组浮闸浇筑好,为于1973年汛前(5月1日)完成浮运沉装创造了条件,也为1974年汛前竣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及时防御了1974年台风暴潮袭击立下了大功。这是县委领导的英明!工农会战的结晶!
[center][B]知识就是力量——浮闸试浮成功[/B][/center]
经过短短几个月的工农大会战,8组(每组重千多吨)浮闸终于如期制作完成。这固然是可喜可贺的事,但是人闪都在心里疑虑着,这般一个个庞然大物,届时是否可以浮起来?时任副指挥的黄桂山副局长,一天擀休在预制场巡视,见着我就问:张仔(本人雅称),这家伙(指浮闸)究竟能不能浮起来啊?如果浮不起来,永远都摆在那里作展览,不仅丑死鬼(人),还给国家和人民造成巨大的损失。我作为一个工程设计人员,又是预制场工作负责人之一,当然要作个肯定的答复,立即直截了当地门市部:黄局长,我们是根据阿基米德定律设计的,要相信科学。要不,我负责浮运),你负责沉(装)呀。黄即说:沉装有什么问题!我说:每组浮闸从单体看虽然是个诚然大物,但是相对于大江大河来讲还似一片树叶,下沉过程中在水中飘飘忽忽,很难撑握,没有先例可鉴,不知会沉出什么结果;确实令人担心。黄副局长最后说:浮了再算罢!
与黄副局长的简短交谈之后,我内心里头倒有点害怕。怕什么呢?不是不相信科学原理,而是怕有预想不到的特殊情况。例如制作中虽然在预制场的混凝土面上铺设上防粘隔层的塑料薄膜,但就怕在捣制浮闸底板混凝土时,震荡棒捅穿了薄膜,或被扎线、钢筋之类硬物把它钩穿,致使新旧混凝土粘合起来;或由于施工的原因使浮闸板厚薄不一致,造成边重边轻,重的一方板面很快被水淹没,水重增加,结果浮不起来,等等。
不管如何担心,试浮的日子终于来监。清晨充沛的阳光在驱散寒意,从外河抽水注入预制场的准备工作早已就绪,广播喇叭一声令下马上注水不断。几小时内,在预制场的东、南、北三面的大堤上,和西面地坪工棚前,被陆续到来的人群站满,除本工程的建设者外,大都是周围公社的农民和农村干部,他们都要亲睹这一闻未所闻的“奇观”。就在这个短暂期间,人们还询问和议论着会不会浮起来的问题。广播嗽叭不停地报告吃水高度,当报至吃水高度2。43米设计水位的时候,不见浮起,全场鸦雀无声。我和几位施工人员简直紧张得全身扒在地面上观罕,水位每增加一厘米,就增加一分紧张。因为预制场面积大,注水时间较长,这一感受难堪的时间确实不好过。 当吃水高度到了2。47米水位的时候,有一个浮闸开始有点松动迹象,10多秒钟之后突然浮起!广播喇叭马上报告,全场雀跃欢腾。随着第二个、第三个……全部浮起!
[center][B]浮闸受“灾难”——经受第一次考验[/B][/center]
浮闸预制的成功,使我们思想松懈了许多,满以为万事俱备,只待船部署通航和闸基平整好,潮位一合就可以浮运过去沉装。可是就在这一个期间,由于开挖引航道挖泥船喷泥管经预制场南边围堤上通过,在大潮期的高水位作用下,渗不足产生了管涌现象,由于没有意识就更谈不上检查了,结果不到几分钟引发南堤溃决,河汹涌而入,我意识到灾难要来监,马上叫陈振友同志通知正在浮闸箱内补漏的房建工程队赵敏等同志上来,并叫他组织就近的干部、民工迅速集中笏缆、打好木马扎(后座墩),务将浮闸定们。我便拼死往指挥部跑去报告。指挥部闻讯立即响起广播喇叭动员前往抢险。待我们再赶到预制场时,已见一组一组浮闸浮了起来,在那里飘飘荡荡。我和洪灿光(时任副指挥)、张关?(时任工务组长)、匡奕谋(时任工务副组长)、麦月初等一大批同志下水栓缆、拖缆,意图证岸上的人合力定们。可是对于每组千吨重的浮闸来说,这点拉力简直不起作用,每双眼睛只好干巴巴地看着它们在那里相互碰来撞去,其响声如协,每一次撞击声就象在自己心窝上捅了一刀,害怕浮闸的分缝墩(只有半墩,片状整体刚性较弱)给撞散了。特别是当翼墙小浮箱倒下时,我因紧张过度导致肠绞痛,手颤脚抖而失声痛哭。匡奕谋等几位同志扶持着我,婉言安慰。待内外水位持平,气氛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事后检查,全部浮闸安然无恙,其中有些浮闸因上落洞未封,进水沉底更安全。可是翼墙浮箱全军覆灭。
虽然这一次无意识的试验,证实浮闸质量良好,但这是我从事水利工程施工以来的第一次教训,这使我在今后工作中细心谨慎、全面考虑问题起到深刻的影响。
[center][B]实践出真知——浮闸沉装成功[/B][/center]
船闸通航,水闸址基底操平,准备工作基本完成,浮闸催?待嫁,必须在汛前沉装完毕。在指挥部的统一部署下,分工投入紧张的工作,工务组负责浮运沉装设计,聘请省航道局打捞公司的专业技术干部和工人;后勤组负责所有需要的设备、器材、保证充足的食宿供给及交通船只;保卫组负责浮运时监时封航和安全保卫,以防敌特、坏人破坏,尤其是在每浮闸出场前,必须在浮箱逐格地翻爬检查,每个角落都没有危险品后才止封上落洞口;宣传组负责整个工地的广播宣传,让整个工地都能及时通达讯息等等。
浮闸墩上原来用水竹塔设排栅,还插上10多面彩旗,很是样子。但是匡奕谋同志对此发了很大的脾气,认为这不是拿来好看,应该从安全着想,要马上改用杉木塔设牢固,将彩旗拆下。在当时的环境下我是根本不敢讲的。后来实践证明老匡的意思是完全对的,在沉装过程中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他与我的担心是共同的。
浮运沉装的合适日子还需选择“良辰吉日”,因为设计定于每月的两个大潮期上下三、四天潮差较大,要有高的潮位才能浮起,拖运较安全;而在较低的低潮位沉下可以减少下沉高度,闸墩鱼咀空箱才不致进水。距汛期的磊潮期就只有三、四个,经过研究讨论,指挥部决定了出闸浮运沉装的计划,包括预制场出库前最后一道质检、安检(我和麦月初同志及保卫组负责),库口至闸址航线土方由欧锦伦同志和挖泥船负责,抢运就位由李文解、张关?和省航道局打捞公司古可汉带领的工程队负责,沉装现场部指挥(闸上)由冯以和(县革委副主任)、黄桂山等同志负责,闸上配备了广播、抽水、看水尺等工作人员。
在水闸浮运沉装揭幕的前夕,我被通知到工地会议室开会。当我到达时,已坐满了整整一室的指挥,省、市(佛山)的特邀专家,他们都已听完各组工人选的汇报,开始讨论还有什么技术问题。我发表了浮闸下沉时可能出现飘忽而不能控制造成倾斜或错位沉放问题的意见。一时全室静了下来,后来还是XX市水电局的预制吊装专家XX副局长打破了沉静,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还在黑板上画图论述。许多老工程师也认为不可能,但这时谁都讲不出更有说服力的道理来,事已至此,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进行。
在第二天下午开始把第一组浮闸拖出预制场,较顺利地拖至闸址位置(拖运中很威武,很稳定,甚至10多人站在一角都不会倾斜)。粗略定位,只等设计低潮位的到来便可下沉(估计在晚饭后)。不知什么原因,还未到设计水位,突然闸上指挥决定开始下沉(我至今没有敢问此事,估计一是快接近黄昏,怕灯光不足;二是退潮流整增大)。每个闸墩前、中、后都安置着两台小型轴流泵(土名叫大烟筒),一台注水,一台抽出。先是注水,空箱面板还在水面上时,整体仍非常稳定,但是当水面超过板面之后,整个闸体就不听使唤,尽管怪上使用反向抽水,也无法把闸重新调平,在惯性的作用下一个劲地向东面长边方向倾,倾向东边的鱼咀将要入水,西边的箱侧面几乎全部露出水面,倾斜得使闸上工作人员也无法站立,情况非常严重。就在这紧急关头,冯以和总指挥和李文解、张关?及广播员区穗儿等一批工作人员坚守了岗位,马上采用农艇运上粘土泥砖,把它叠在鱼咀的混凝土壁,以防进水,同时在西边箱格继续注水,当东边空箱底缘着床,闸体慢慢沉下,一场灾难过去。
第二天许多省、市和专家们坐小电船巡视了一下,都回去了,只留下佛山地区的和我们继续战斗。从沉装结果(横轴前移,闸体前后高差0。5米)来看,第一次沉闸算是失败的。不过,由于全自浮式的结构设计,可以把箱内水量抽出而具有重浮的性能,故我们在第二天黄昏又进行了抽水重浮工作。可是由于可操作时间短,水泵流量不够大,在还未抽至可浮程序,潮水已涕 到淹没鱼咀口,这次再浮也失败了。
第三天晚上,我们增加水泵抓紧时间抽水,至浮闸稍为浮起离床,即停抽,然后拖正定位下沉,可惜原来压坏的闸底难于操平,结果前后闸底板高低差约20百米但总的来说还是成功了。
在进行第二组浮闸沉放时,为了安全起见,于充水前令全体人员离开浮闸。但就是因为没人掌握各箱格的水位于,致充水不均使浮闸失去平衡而纵横飘忽,突然从西南横向挑起,比第一组出现更加惊险的镜头。后来及时在挑那那头箱格注水,使浮闸安全沉下。第二天重浮定位时,正待调整对中;刘文耀(县革委副主任,县武装部政委)却急忙下令充水解缆沉闸,结果轴线相差30厘米。在场的领导干部和技术员互相呆望,无可奈何。
尽管取得初步的经验,但是人们还是非常担心,认为这样搞下去,既危险又拖时间。指挥部召开了会议。原来十分主张且认为没有问题的一些人,如地区某某工程师失却信心,认为技术上是不可能的。决定改作半自浮式的方式进行沉装。消息传到岐建、房建及物资局,当晚已将钢板、木板、支顶等建材源源不绝地由石岐运往工地。
工地的工程技术人员和工务组同志很难过,有意见建议而无机会发表。我和张关?、匡奕谋商量,认为沉装已经是成功了的,为什么又突然枪毙了呢?这是倒退!这将不仅从经济上、时间上造成损失,从政治上来说也是影响很坏的。我们再向领导反映,请战,经指挥部同意,立下了军令状,允许再试验一组。改半自浮的物资器材和工人们暂停进场。
从第三组起,我们已掌握了浮闸下沉的特性,积累了经验。先将浮闸适应症 后沿移5米(以防插烂基床),。一齐开泵充水,任其一头“栽”下去,然后在箱的另一头加快注水,着床整平粗沉。跟随着反抽水至浮闸微浮起,当底板离基床约30厘米时(底板接近基底时,浮闸呈稳定状态),随即拖至闸址位置对中沉下,整个过程完成得很顺利,第三至第六组各用一天便可完成,最后两组是一天内完成,向“五一”节献了大礼。
2000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