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益纸料店和黄森先生
我邑于宋代开县后,商贾陆续前来县城开业。《嘉靖香山县志》图志记载:今民族路西北端至悦来路中,昔日称为迎恩街。此街至马巷口,有批发大户18间,民称“十八间”,延西是“大庙前”、大街市、长堤。此一带,商市最量,尤以十八间的民生日用品批发零售商店,货如轮转。早在明代,顺德商民黄氏在此开设金玉楼纸料店。清代,顺德梁氏在其附近开设“日生财”纸料店。因邑民性事农圃,迷信鬼神。后文化逐渐发达,文具纸料生意旺盛,至民国时期,几万人口之县城,经营文具纸张的已发展至近百户。 民国101年(1921年),县长吴铁城介导拆城筑马路,以利商贾。时黄栋初在金玉楼充当店员,悉此讯息,权衡一一,认为本邑民俗婚丧排场大,县城神诞庙会及游神拜佛活动频频;加上私塾改学校,甚至男女同校、筹办女中;马路修成后,商市定然兴旺,账簿也会增加销量,纸料生意一定长足发展。便于同年吃过团年饭后,向叔伯老板辞工,筹组公益纸料店。他经过一番筹措,在汇丰公司斜对面觅得铺位址,游说商人投资,共集资银圆2500两,并在事前办了进货,巴结了批发商客户。次年初,公益联记正式开张,经理由黄栋初充任。黄氏鉴于前辈创业艰辛守业更难,因常以此作训各人。在竞争中,公益站稳脚跟,逐步发展。而老号金玉楼日趋败落,终于破产歇业,顺德梁氏的日生财亦生意日下。 黄栋初次子黄森于清宣统元年(1909年)农历四月十五日在顺德陈村镇弼窖村出生。22个月后,生母病故。民国六年(1917年),由庶母带到香山随父生活,入读为主,其特点在于听从父训。黄森13岁时,就奉严父之命,课余到公益做帮工;修业离塾馆后,就在该店当炊事兼打杂,再做加工、售货、柜面、采购、推销、总管等工作,经受艰苦锻炼。民国17年(1928年),黄森奉严父命,与菜贩之女陈燕芒结婚,育有5女2男。 1931年,栋初病逝。经内外股东会议,一致通过推举22岁的黄森担任公益联记经理,主理这户有劳资20余人的批零企业。黄森正值血气方刚之年,上任后即实行大九阔斧改革:将企业迁址往孙文西路158号,并将邻铺位开通,扩阔门面;认真装修,在三楼顶上砌饰镶嵌,以增添气派感。他还租用东侧巷内祠堂后座(今“大四喜“餐厅址)做工场(该址前座为156呈是布店)。他因才用人,调整员工职务,实行岗位责任到人:不胜任者,重新调整;实绩良佳者,予以奖励,晋升加级。黄森身体力行,开展市场调查,发现同业的大户,均踞有批发阵地。如广章有隆都;华盛祥有南朗、香洲、前山、湾仔、三乡、深湾;祥盛有不榄、黄圃、大岗等地作批发市场。而自己主理的公益,批发业务仅及城郊和浪网沙田区。感到批发阵地过小。于是他不甘下风,积极向外省外县和本市机团学校、文具小店推销货物。其时批发大户永成就主事身故,后继不力,黄森真机把它收购过并承接其顾客,扩大了批发阵地。此时,港澳地区,已有新产品洋货打字纸、蜡光纸、画纸、道林纸、书写纸、玻璃纸、白板纸等相继面世,需找寻销路。黄森敢于试新,运用公益的雄厚资金,捷足购进,向内陆县市推销,旗开得胜。同时,他也不放松原有各江土纸、学生用品、帐簿、信封、算盘和迷信品、炮仗等二批么业务的经营拓展。亲自领队到江西、福建、粤北等地加强采购,或派员以现金支付方式采购四九半烟纸、玉扣纸、朱玉昌纸、会纸、宣纸、水纸、草纸、毛边纸等货品,以博取优惠,养活成本支出。他还利用积压的存货,组织工人加工染纸、钉装中式帐簿、制造各种风俗和迷信品(如制作金簪花垂花料、榜料、神衣、打醮道场的“大帅“头等)。加快资金的周转,并以大批发为主,扩大各类文具、各种帐簿、各种迷信品纸(约一千种)、大小烟花、炮仗及象棋、扑克牌、骰子、天九、麻雀牌等娱乐赌具以至儿童年宵货品的销售。对外地商品大批购货,实行包办托运;同时有小批货物发给本县小店、机关社团学校配套供应。因此公益很快成为我邑纸料业的大户,在同业中执牛耳。 1946年,原来声称外姓不得入股,号称百年不衰的梁氏日生财号,生意业务更走下坡路。黄森又趁机邀集染纸技术人员洪如、长史黄扬、三叔黄干庭等,同日生财的代表梁启洽商掺股问题,终于入主日生财,由黄森兼经理,使该店得到复苏而不致倒闭。 黄森主理公益以来,对职工爱才善用,从不讲关系感情。如店员吴瑞文工作能力较强,有“左手算盘右手笔“的本领,还能做到边答介售货、边开单收款记帐;发现熟客,热情招呼,游说惠顾,做成生意。为此,黄森给予吴头柜职街,一起雇用廿余载。而对不称职的史长黄扬、弟弟黄植,都不留在店内,只让其另设小店。 抗日胜利后,黄森当选为石岐纸料业同业公会理事长,后又当选为县、镇商会理事,被分工负责社会公益事项,经常发放赈粮,是一位公认的廉洁之人。期间,他曾资助中共领导的五桂山区游击队。时治安不靖,黄森亦曾被匪贼打单勒索多次。由于黄森经营有术,他主理之公益联记营业额在中山同业中首屈一指,所获利润甚丰,除每年派息分红给25名股东外,至1949年资产累积达几十万港元。 1949年10月30日,中山县解放。黄森带领同业公会的会员,参加了各界人士迎接解放军入城仪式。事后,他多次出席军管会和党政部门召开的代表人物座谈会,响应党的号召,积极经营,依章纳税,带头捐献支前,认购公俩,捐助公益。他还投资中联丝厂和大新玻璃厂,支持发展工业生产。同时,积极参加工商联的学习和社会活,因而在1950年11月石岐成立工商联筹委会时,当选为筹委。 1953年中央颁布国家过渡时期总路线,公益联记积极接受国营百货公司文化用品批发部的归口领导,1954年改为石岐市文教用品第一代销店。 1956年1月石岐市私营文具纸料全行业改造后,成立公私合营文化用品商店,市人委委任黄森担任经理(公方副经理吴周帜)。自此,他在企业党支部的领导下,主管业务股、批发部及各加工场、各门市部的工作,做得头头是道,得到好评。与此同,黄森于1953的8月和1956年1月,先后当选为石岐市工商联首届和二届副主委,1957年2月当选为三届主委,及广东省工商联第一、二届执委。 1956年2月,黄森等6人在广州加入中国民主建国会后。即将会籍转到石岐,筹组成立民建石岐市委员会,黄森被选为该会副主委。 1956年3月29日至4月6日,全国工商业者家属和女工商业者代表会议在京举行。黄森的妻子陈燕芳被选为广东代表,参加了此次会议,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等的接见。 中共石岐市委和市人民政府在政治上对黄森十分信任,1950年至1954年期间,他先后当选为第一至九届石岐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代表;1954年6月和1958年5月当选为石岐市第一、二届人大代表,其中1956年12月当选为石岐市第一届人民委员会委员,并于同年受委任为石岐市商业局副局长。1956年9月,又当选为政协石岐市第一届委员会副主席,1959年1月至1961年11月,连任政协中山县第一、二届委员,积极参政议政。 1957年反右派斗争运动中,黄森受到不公平对待,被免去副局长职务,改任文化用品门市部中心店副主任。但他能正确对待,不论安排在农场、农村参加劳动,或留店做业务工作,他都积极去干,尽职尽责。并积极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做好工商联任职工作。他生活简朴,作风正派,深入联系群众,深受广大会员的拥戴。 1972年农历正月初十晚上,黄森在石岐巨龙社14号家中,因脑溢血医治无效而与世长辞,终年63岁。 他一生勤劳服务社会,关心群众,热心公益事业。积极参加社会主义建设而忘我工作的精神,是值得我市工商联广大会员学习的。